刑不言和安酒酒差点没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吓死。
虽然闹不清楚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但两人还是配合地停下了步伐,齐齐侧身看向后面。
那喝得醉醺醺的汉子还是歪倒在墙边,似乎也是掀了掀眼皮, 但是因为头发实在太乱,就跟顶了头海藻一样挡住了半边脸,以至于面对着他的两人都看不太真切对方的表情。
另一边,殷苍那个戏精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名号也确实不是吹的,短短的一句喊话的时间,已然就入了戏。他眼眶发红,泪水含而不落,滴溜溜地在里面打转,似是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顿了两息,他才跌跌撞撞地跑上来,一副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激动的样子,磕磕巴巴道:“是你们?!真的是你们!”
他又哭又笑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边,别说是安酒酒和刑不言这两个本土人民,就连第五昊这种演艺界资深大佬级的人物都被他这番夸张的表演给震慑住了,再加上事发突然,三人之前也没商量过剧本,一时间谁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气氛尴尬地就卡在了那里,只有殷苍一个人的哭声呜呜回响。
好在安酒酒智商高反应快,觉得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便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也疼得杏眼含泪道:“殷苍!是你!”
‘嘶!’
眼瞅着女主那完全没有留手的力度,第五昊眼皮子跳了一下,仿佛自己的大腿肉也开始隐隐作疼。
并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活动的安酒酒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继续做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自由发挥道:“你竟在这里...当初我不是让你快跑吗?你....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当然是为了回来道歉!”殷苍反应当然也不慢,顺着这根递出来的杆子就使劲爬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当年我太过年轻,猪油蒙了心,才害得不言....害得不言.....呜!!!”
害得不言怎么了?!
你到是说啊!
就跟看戏看到一半被打断了一样,安酒酒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对方要编什么理由,却还得按照人设继续配合地抽泣道:“不,你别说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痛苦地低嚎了一声,殷苍的全身都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就像那秋风中的小落叶,海浪上的小帆船,现实的巨浪冲击得他整个人都站立不稳,就连一点秋风吹过,都似乎能把他打倒。
“怪我...都怪我....”他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间,浓浓的悔意从指缝间流出,忏悔道:“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不言现在就不会....”
他抬起了头,眼角带泪,英俊的脸上满含痛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最后两个字——“不举!”
安酒酒:.......
第五昊:.......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刑不言额头蹦起了一根青筋。
“啊?!!!”他眼中的杀意如刀锋般锐利,后槽牙磨得‘吱吱’响,知道的他是在生气,不知道的简直以为他要生啃了对方!
“你这个.....”
愤怒的话语才说了两个字,忽然,他耳朵一动,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阵非常微弱的.....啜泣声?
哪来的?
第五昊暂时没啥事干,就在玉佩中适时提醒道:“汝向左看。”
下意识地扭过头,刑不言就看到殷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到了那个醉汉的旁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拍着人家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嗨,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啊?相逢即是有缘,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吧。”
刑不言更弄不明白他们此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醉汉闻言,却哭得更厉害,殷苍也不嫌弃,就蹲在他旁边,继续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位兄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真是委屈你了。若有什么难处,千万不要都憋在心里到时候憋出个心肌梗塞什么的,就没人救得了你了。”
旁边的安酒酒听不下去了,瞪了他一眼,道:“喂,我说你会不会安慰人?怎么还咒人家呢?!”
殷苍扬了扬眉,正要辩解,却见那醉汉抬起了脸,边哭得打嗝,边替对方说话道“不...这位好心的阿妹,你不要骂这个....嗝...这个兄弟,他说的...嗝...没错,我确实该死....我..嗝....我对不起我的好兄弟呜...”
这醉汉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是真的镇住了包括第五昊在内的三个人...这不是说他的声音难听,恰恰相反,那声音十分干净且年轻,就像是冬日雪花落地的轻响,又像是春日下悠悠盘桓的清笛,即使带了些饮酒后的沙哑,也很难让人相信这么好听的声音,竟是面前这个邋遢肮脏的酒鬼发出来的。
殷苍倒还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样子,追问道:“你为什么对不起你的好兄弟?”
“哎。”可能是触景生情,那个醉汉抹干净眼泪,抬头看着刑不言和安酒酒站在一起的样子,泪水便又跟着下来了。他低下头,又用脏污的袖子擦着眼泪,倾诉道:“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是苗疆xx寨祭司长子,我们那里有个规矩,在继任大祭司之前,都必须去中原游历,所以五年前我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