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还未睡醒的自家内君,慕容祭唇角带笑蹭了蹭他的额头,指尖拂过那人被自己亲的有些发肿的唇瓣,亲呢的低声调笑道:“真是愈发嗜睡了,我下朝回来都还不起。”
宓千千被他作弄一番,这时候终于有些清醒,便稍稍动了动身子让他抱得更紧,眯着眼睛哼了一声,手指抚了抚锦被下凸起的小腹,语调中却还有几分未曾散去的困倦:“说这样的话,莫不是嫌弃我了?”
慕容祭看见他的动作,唇边的笑容如水波荡漾,揽紧了那人的肩头,低身吻了吻那人覆在小腹上的手背,俊美的面容被阳光一照,映出几分孩子般的欢喜,好看的让人不愿挪开眼睛:
“怎敢嫌弃内君,喜欢还来不及。”
宓千千瞧见他这副样子,立时耳朵有些发红,抽回手来干咳了一声:“……大白日的,说什么胡话,万一让孩子听见……”
“垂儿和昶儿来找玄儿出去,这时候早就不在苑中了。”
慕容祭瞧他发窘,知晓他身子重,便不敢再逗他了,仅直起身来将人抱起,动作熟练的低身给他穿鞋,又拿了一边屏风上挂着的新衣,亲手一件件的给他穿上,显然这般动作是做过多次的了,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宠溺欢喜,竟没有丝毫别的神情。
“饿不饿,我已让他们端早膳来了。”
“有些饿了,却不想动。”宓千千看着他服侍自己穿衣服,唇角不由也露出一点笑来,孩子一般撒娇的伸出手来让他抱,“要你喂我吃。”
慕容祭见他依赖的模样,眼底的光芒更柔了几分,索性低身打横将人抱在怀中,低身复坐在双子所用的妆台前,动作熟练的为他选了轻巧的银冠束发,目光一转拿起了木盒中那支白玉郦鸟莲花长簪,轻笑一声将它插在了那人乌黑的发丝中。
“自然侍候内君。”
早膳用毕后,慕容祭便吩咐双侍在苑中摆了摇椅,又拿来薄毯和一些小食果子放在一边,这才抱着神色中仍有倦色的内君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将他安置在椅子上,正低身给他盖薄毯嘱咐他小心着凉时,却突地被握住了手腕,抬眼对上了那人眷恋的眸光。
两人安然对视了半晌,慕容祭垂下头低低笑了一声,便顺着他的意思也跟着坐在摇椅上,手臂搂住心上人轻轻摇晃,直到宓千千枕在他的肩上,突地喃喃开口道。
“没有想到……”
‘‘辱、?”
“当初母父告诉我,宓氏圣子,一生只会诞下一个双子,便再难有其他子嗣……”玉白的面容被好好养了一段时日,又因为心结已解日子顺遂,早就不复当初的苍白之色,唇瓣也变作
莹润的淡粉色,让人忍不住想低身吮吻,“没想到嫁了你没过多久,便再度坐宫了……”
听他说起关于宓氏的事,慕容祭眸色一深,顿时想起怀中人背上还未消失,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伤疤,还有数度逼问不出后,却从如今已然更名为慕容玄的孩子口中说出的真相,心底仍是像是被针刺着,说不出的怜惜心痛,低头蹭了蹭那人光洁的额头,不忍心违背心爱之人的意思,终是叹息一声松了口。
“等你诞下孩子将身子调养好,我就不阻拦你回去那里,还带着玄儿与你一起去看两位岳父,好不好?”
自慕容祭知晓自己身上的伤是什么来由,这一年来一直不肯让他回去,偷偷在崖下见见母父和父亲,这时候却突然松了口,顿时让宓千千喜悦的支起身来,双眼晶亮了盯着他瞧:“真的?”
“真的。”看他高兴的模样,慕容祭暗中叹息一声,轻轻抚了抚他的脊背,将人重新搂在怀中,目光也更是柔缓,却再度低声一字一顿警告道,“但你定要养好身子,若以后再忍着痛不说不让我知道,我就定然要真的生气了。”
伏在他怀中的人低低笑了,臂膀如同藤蔓与那人纠缠,仰头吻上那人带笑的唇角:“好……我的昭熙夫主,都听你的……”
时值初晨,蒙蒙金光撒入青砖白墙,檐下的铜铃被微风吹拂,泠泠作响时惊起歇息的郦鸟,雪色的翅膀骤然展开,滑过带着些暖意的枝桠中,荡漾起桥下碧色的湖水,泛起一圈又一圈浅浅的涟漪,美的让人心动。
而不远处枝桠下的金光,终于透进了庭院中,勾勒出两道合为一体的缱绻剪影,也照亮那万分缱绻不散,如洛水荡漾而起的绵绵情网。
【番外完】
番外无关风月【白秦】
壹?相思知何日
大泷京都春日的深夜里,寂静的寒风吹拂在空旷的街道中,只余留由远及近的骏马踏在青石板上哒哒的响声,等挨得近了方才瞧见,那是一辆包裹着青布的普通马车,车前坐着一个着短打,眼光却极为凌厉的汉子,正一边赶车一边四处查看着。
马车在石板路上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宅子角门前停了下来,动作迅速的四处巡曳了一番,低身朝着马车内的人伸出手来,沉声稟报道。
“公子,地方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全身包裹在夜行衣,甚至连头上都带着斗笠的人掀开布帘,扶着那人的手臂下了马车,唇角在黑纱后仿佛勾起了一丝弧度,却因为夜色深沉而看不清楚:“在这里等着,天明之前定然回转。”
赶车的人闻言不敢违抗,目送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角门中,便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牵着马车快步走远了。
而那被漆黑木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