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容昶逗笑了一回又一回,江洛玉心中还记挂着今日的事,目光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想要看看天色,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带着柔光的號拍色眸子,唇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些。
“侯爷就在外面看,也不进来么?”
站在窗边的慕容昊闻言,唇角禁不住也掠过一丝笑意,抬步推门走了进来,两个孩子瞧见他的身影,都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扑了过去,被玄衣人一边一个搂在怀里,江洛玉放下手中的书,斜斜歪在榻上看着他们三个,阳光从他的脸颊处洒落下来,好看的不可方物。
将粘豆包一样的慕容昶和小大人慕容垂抱出去后,玄衣人低身从后面搂住了江洛玉,修长
的十指相扣,轻吻随之落在耳边。
江洛玉眯起眼睛往他怀中缩了缩,神色慵懒中带着几分倦怠:“事情怎么样了?”
慕容昊定定凝视了他片刻,便低声对他说了朝会的结果,江洛玉稍稍挪了挪自己的身体,突地低声笑道,只话语中没什么笑意,反而尽是说不出的担忧。
“陛下干脆的给乌雅氏定了通敌卖国之罪,又将白氏和慕容氏身上的罪名洗了干净,眼看着就差一步宣布暂时取消国丧,直接出兵攻打匈奴,杀掉那个奸诈狡猾心狠手辣,害了无数人的乌雅大当家了。”
玄衣人搂紧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盛放的梨花:“陛下心底的恨,这辈子都散不去。”
江洛玉低笑一声,轻轻的将两人交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眸光柔和如水:“是啊……皇舅舅已然失去了最爱的人,还有那个与最爱之人的孩子,即使最终能够报的了仇,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低低的话语声出口,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是沉默,直到江洛玉再度问道:“四皇子这么长时间都不醒神智,却在乌雅氏消失之后骤然清醒,到底是因为乌雅氏的人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不让他清醒,还是他根本就是陛下用了什么不好的手段,强自将他逼着醒来的?”
慕容昊垂头细思片刻,声音冷了些:“朝上我瞧见他时,觉得他脸色不对,我猜大概是后者。”
“陛下也真算是狠下心肠了,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也不顾了——不过谁让四皇子身上留着一半乌雅氏的鲜血呢?陛下对他多年以来的忍让,他如今被乌雅氏所害这些事,也算是他的宿命了罢。”
江洛玉听见他的猜测,不由点了点头,转瞬间却好似想起了什么,表情霎时变得凝重起来,玄衣人许久没听到他再说什么,就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柔声问道。
“怎么了?”
江洛玉对上他的眼神,仍是许久沉默没有说话,直到梨花的芬芳随着微风传入室内,他才终于敛下眼帘,动了动薄红的唇。
“若是攻打匈奴,你定然要请命,对不对?”
慕容昊听他说起这个,不由轻笑道:“你懂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很好懂。”江洛玉反手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心脏迅速搏动无法平静,抬手抚上那人温凉的脸颊,额头抵着低声一字一顿道,“你的母父也是我的母父,你的仇也是我的仇。两个孩子可以暂时交给府内照顾,父亲和祭弟也不会离开,这一回帝都内再也不会有故意要伤害他们的力量……若是你要去战场,我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就算你有暗枭保护也不行,我跟你去。”
“宸华,不要这样。”
玄衣人见他神色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立时稍稍变了神色,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过是再去边疆罢了,我又不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府内还有垂儿和昶儿要照顾,祭弟毕竟是刚入官场,父亲年纪也愈发大了,你身上还带着翰林院的官职,偶尔一次也就罢了,又怎么能次次随着我去?”
“昭敏,人总是会被仇恨冲昏头脑,我是真的害怕……”
江洛玉伏在他怀中,想起当年的事情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眼前却在此刻陡然划过那人一身红衣饮下鸠毒的场景,手指顿时攥得发白——自从他瞧见前世的那一切,他好几日都从噩梦中惊醒,不敢想若是今生出了什么意外,那人会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随他而去
想到这里,他逼着自己放柔了声音,低声劝道:“还记得当年血婴砂的事情么?你就敢如此笃定的向我保证,不为报母父的仇恨就伤害自己?不为了报血海深仇而以身涉险?不被仇人故意挑衅上钩?若是有我在身边,或许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仇恨冲昏头脑,我不愿意你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出什么事,我会担心的。”
玄衣人沉沉叹息一声:“宸华……”
“我要去。”江洛玉稍稍直起身来,薄唇触到了那人的唇,第一次轻声恳求道,“昭敏,我随你去,好不好?”
那双據拍色的眸子定定看了他许久,终是放弃一般的点了点头,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人抱在怀中,轻声说道:“依你。既府内不会有什么事,多带上几个会医的侍从,我会去向陛下再借一个御医跟我们一同前去。这一次不比从前,陛下的决心只要下了就不会改变,上次我们不就已经推测过么?最少要两年时间……”
“别担心。,,
他抬手反搂住那人的脖颈,含笑在他颊边落下一个吻,乌玉般的眸子低低垂下:“祭弟会一直留在帝都内,若是我们想要见垂儿和昶儿,只要让祭弟带着他们过来见我们就好了,若是等到垂儿和昶儿三岁之后都未曾打完这场仗,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