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把人放下!”卢斯和冯铮齐声道。
赵方一直没说话,因为他是来剿匪安民的,杀匪杀野兽,他二话不说。但是这种拐骗之类的事情,就是当地官府的事情了,卢斯和冯铮要是不管,他也无权置喙。
买女人做老婆在各地都有,实在贫穷的军户也有几家人凑钱买一个女人的事情。有些买来的女人就安稳过日子了,可也有的女人不安分,或者她确实不是真正的奴籍,而是被拐骗来的,那这事情就很麻烦了。
可现在既然他刚认下的两个小兄弟开口了,那这件事就是要管了。赵方按着腰刀,也走了过来。众士卒最近虽然仍避免不了打打杀杀,但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跟两个小捕快处的也好。
此时看赵方动了,顿时大家都跟着动了。立刻就有两伍的人跑过去,把那两个汉子劫持过来。还有人麻溜的脱下号衣,给女子穿上。
除了帮忙外,他们也有点小九九。这样的女子若是逃出来,原本的夫家与娘家十有八九也是回不去的,那岂不是他们老婆的好人选?!他们这些人不是所有人都娶了老婆啊,就算娶了,家里也有兄弟朋友还单着呢。
“这妇人真是个疯了的!石头家的,快去你三叔家,让他把身契拿来!我们有她的身契!”
“还请各位大哥救命,那祠堂里还关着十几个小姐妹,小弟弟,其中有几人还是前些日子跟着家人逃难出来,到了此处,被他们杀了爷娘兄长,关了起来!”
“呛啷!”几声,士族们就有人拔刀出来了。刚才那是当地官府的事情,这趁乱杀人敛财占人妻女,那就是他们剿匪的事情了,一样算是军功啊。
“你这女子,你这女子!”老村长又惊又怒,五官都扭曲了,抬着巴掌似是要打,可这女子已经被军汉们团团围住,他哪里敢过来?
赵方一抬手,过半的士卒,呼啦啦冲进村子里去了。老村长要拦,被人一刀背拍在脸上,当即昏厥了过去。卢斯和冯铮在外边,就听见那村子里一阵鸡飞狗跳,还有男人嘶吼咆哮的声音。来去也就两刻钟。只是进去的人整整齐齐,出来时多是身上染血的,还有没了号衣的。
有快二十的年轻男女,裹着他们的号衣,或背或抱的被带出来。在他们之后,却还有些三十上下的女子,有少数抱着孩子,多数空着双手,只穿着一身破烂衣衫,也跟着跑出来了。
卢斯舀起一瓢水,把老村长叫醒,老头一个激灵睁开眼,看着卢斯,两只眼睛满是红红的血丝,要吃咬的咯嘣作响,似是要吃了他一般:“你害我后山村一村的性命!我便是死了,也要拖你们……”
“啪!啪!”卢斯两个大巴掌上去,痞子可没有不打老人女人和孩子的高尚情操,打完之后,卢斯那个爽啊,六太爷爷和卢长德都死了,他没捞上打巴掌,用这老头代替了,“老匹夫,这是因果报应,否则这世上哪里有只许你害了人家的性命,还不许我们替人家报仇的道理?”
老头被打得两边的嘴角都裂了,看着卢斯,两只被满是皱纹的眼皮盖了一半的眼睛,精光爆射,只是并不言语。他这并非是被卢斯的道理说服,只是被卢斯的巴掌说服了。
“你可知小爷为何今日来?正是因为昨夜里有冤魂夜哭扣门,便是没有那位姐姐跑出来喊冤,我们也是要进村子去搜一搜的!今日只是报应开始,便像是你说的,你们后山村就亡在这代了!”
老头神色这才一闪。
“不信对吧?小爷原来也是不信鬼神之事的,人活着尚且让你们杀了,如何死后突然就有了能耐了?不过,老话说得对啊,夜路走多了,总会是遇到鬼的。看你年纪大了,小爷我才多说一句,你小心啊,小心你们全村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卢斯也不信这些话就能让这些人怕了,不过,这些日子越发理解古代状况的他明白,对后山村还真不能像是对卢家村那样杀干净了——至少当他身边是赵方这些好官的时候不能。也就是把那些之前出手反抗的人宰了,割了人头回去,也就罢了。
尤其胡大人在他们杀光了卢家村之后,特意吩咐过,只诛首恶就罢了,如今的食谷县还是以安稳人心为第一要务。显然卢家村的情况,已经是让老大人有些不满了,可是那点不满还不足以让他对卢斯和冯铮发脾气。可要是再灭了一个村子,那情况就说不准了。
卢斯说这些话,只为了让这个老头能在几个月内缩着脑袋做人。至于几个月以后……那时候卢斯已经到了州府,即便都是小捕快,但地方不同身份地位也是完全不同的。
俗话说破家县令,灭门令尹,捕快想要动手脚一样很恐怖。
尤其还是在人祸刚过,天灾紧跟着要到的情况下——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可是只有卢斯刚才监牢里出来的那天,才下了一场小雪啊,这年的上半年是旱定了。即便下半年风调雨顺,只要卢斯到时候跟人打个招呼,在收取后山村租税的时候,踢斛多用上点力气,那就是绝了这个村子的生路,最好的结果也是举村逃荒。
“如今我们带走这些男女,那恶鬼再没了顾忌,老匹夫,等着半夜鬼敲门吧。”
说完这些,大队人马也不顾上吃东西,收拾收拾,给太过虚弱的男女灌了一碗热汤水,立刻便走了。
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小孩子追了上来,扯着嗓子哭嚎着:“娘!娘——!”
那些自己跟上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