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总。”安颜说,“我想要解除包养合约,谢谢。”
安颜不要应该,他要的是一定,他要邵钦远亲自告诉他所有误会的真相,然后他们能够开始另一段与附庸、交易等等通通无关的、崭新的关系。
他挂断电话,弯起嘴角,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将最近的一幅素描拿起来,夜幕上瑰丽的光落于纸背,为画中的青年映出一个模糊梦幻的绮丽背景。
陈闻感觉自己脑袋轰一下炸了,一脸懵逼地望着传出忙音的手机,他猛地回神,转身往会议室撒腿就跑。
他心里有些纳闷,安先生怎么好像感觉哪里变了?而且邵总不去探班就分手,不至于吧?
会议室里此时没有半分紧急的气氛,两拨人分坐在会议桌的两边,像菜市场的大妈一般吵得不可开交,宛如一场充满诙谐气氛的闹剧。邵钦远正坐在首位,手中玩着一支银色钢笔,心不在焉地听着下属们的争吵,心思早就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会议室内众人安静了一瞬,看到陈助理的身影后又重新投入到争辩当中。陈闻连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快步走到邵钦远身边,低头耳语了两句话。
紧接着,星耀高层们亲眼目睹老板脸色凝重,哗啦一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的全过程。他们纷纷一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吵下去。
邵钦远像疯了一般拨打安颜的电话,回应他的依旧是提示关机的冰冷女声,他朝陈闻吼道:“赶紧去安排私人飞机,你在等什么!”
“邵总,现在马上飞冰岛至少都要十几个小时,”陈闻劝说道,“安先生明天就要回剧组,按这种情况来说,很有可能您到了雷克雅未克的时候,他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邵钦远:“那他的航班呢?中转地在哪?!”
“我刚刚已经查过了,安先生他……”陈闻欲言又止,顶着邵钦远的怒视,硬着头皮往下说,“安先生定了今天到明天这段时间内将近十个航班,中转地都不一样,还有飞往挪威的,从瑞典出发的……暂时没有办法确定他会坐哪一趟。”
陈闻瞄了一眼邵钦远的脸色,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安先生这两天是额外假期,袁助理他们已经提前回来了,目前应该只有温先生和他在一起,但是温先生暂时还并没有定过回程航班。”邵钦远的脸色比刚刚更糟,陈闻硬着头皮补充道,“我给温先生打过电话,手机关机。”
邵钦远心中的焦急与愤怒更盛,他将所有文件悉数扫落地面,撑着桌沿深吸了一口气:“去订明天早上去g市的航班。”
陈闻立马转身就走,他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助理秘书正站在门外,一只手举起似是想要敲门,怀里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她有些战战兢兢地对陈闻说:“有……有人送上来这束玫瑰花,说是要送给邵总的。”
邵钦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什么东西,扔了!”
“但,但是,”助理秘书虽然担心邵钦远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但还是鼓起勇气,提高音量道,“送过来那人说,订花的人姓安,请邵总一定要收下。”
邵钦远闻言大步走过来,越过陈闻,迫不及待地将玫瑰花拿了过来,一眼便看到花枝间夹着一张精美的卡片,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他把它取出来一看,正面用花体英文写着一行字:“fhreps.”
落款处印着一只小狐狸,寥寥几笔中把它的狡黠勾勒得淋漓尽致。
万里之外,安颜伸手掐了一把温辰意的脸,后者毫无反应,依旧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正熟。他轻笑几声,拖着行李转身往门外走去。
第44章
混淆视听的订票方式让安颜避开了粉丝接机,也成功逃过邵钦远的眼线。
安颜一下机便直奔片场。今日要拍的景恰好还在山顶,位置有点偏,山路没有特意修过,崎岖不平,碎石无数,冬天偶尔会有融雪,泥泞而湿滑。上山的交通工具除了自驾车,就只有附近村民的三轮车,安颜只有一个人,不得不选择后者。
他一路晃到山上,下车时差点吐了,提前候在片场的袁吉吉一看到他这副模样,立马飞奔过来把人扶进了化妆间。
化妆师莉莉替他倒了杯热水,一看他煞白的脸和冻得发青的唇就心疼得不得了:“颜颜,你下午行吗?”
“我没事,谢谢莉莉姐。”安颜朝她笑笑,心中暗想,希望待会得到的解释能对得起他刚刚受的罪。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莉莉见安颜摇头,也知道劝不动他,便拿出化妆箱准备给他上妆,道,“你就是爱逞强。”
“哪有,我是怕被刘导骂。”他做出一个害怕的表情,莉莉本有些生气,倒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
安颜也跟着弯起嘴角,但只有他知道,这理由有几分是真。
他在几个小时后要拍的是沈清枫坠崖那场戏,电影结尾处沈清枫尚未“死而复生”,这一段便是他在整部电影中的退场。因为是《枫落》中最重要的段落之一,刘森不愿意用特效,坚持要实景拍摄。安颜已经为这场戏准备了许久,但至今依旧有些紧张。
他挺直腰背,闭上眼睛,任由莉莉摆弄他的脸,在脑内模拟待会的走位,可是他不过一阵却又走了神,开始默默地算起邵钦远还有多久才能到。
安颜希望邵钦远能马上出现,又想让他稍微慢一点,恰好踏中最好的时间点到达。两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