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几十位大夫在客栈里随时待命。
封具桦缓缓转醒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封具恒的脸。
“皇兄,你总算醒了……”
封具恒此刻难得笑得真挚,原本想将人拥入怀中,却因为伤口而不敢去碰他,只好有些急促地起身叫大夫来检查。
封具桦微微动了动身子,脖子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啊……
还活着。
封具桦闭眼。
怎么还活着。
大夫前来检查过一遍后都说没事了,接着只需注意修养便好。
“皇兄,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嗯?”封具恒握住了封具桦的手恳切道:“皇兄以后乖乖听话,我定不欺负皇兄了。”
封具桦微微闭眸。
“殿下。”
房门被敲响,红蛇站在门外道:“下人通报说皇上醒了,那殿下如今可能随我去看看‘那物’?已经炼制好了。”
封具恒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封具桦。
当真不想走,想陪皇兄多一会儿,但红蛇说的那个东西也很重要,是他能与皇兄长相厮守的关键,于是思索了片刻,封具恒还是起身离开帐篷了。
封具桦躺了片刻,意识模糊之际只觉得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这只手不是封具恒的。
封具桦一怔,微微睁眼。
……容靑?
“皇上……”帐篷内无人,容靑遣退了所有侍从跪在床边,看着封具桦柔声道:“皇上,莫要做傻事。”
封具桦再次闭眼,似乎是想要屏蔽外界的一切。
“皇上,您当真不记得我了吗?那年在避暑宫,是您救下了我。”
封具桦微微蹙眉,但如今的他脑袋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看着容靑的手臂,眼底有些愧意。
“无妨的。皇上,答应臣,别做傻事好么?”
容靑轻笑。
一条手臂而已,比起那个支撑自己数十年的灵魂而言又算什么?
“那若不死,我活着作甚……”封具桦苦笑道:“有意义么。”
“皇上人中龙凤,心底明净,千万莫要屈服!”
“那你呢?容靑,以前的你也不是坏人,但如今你看着你的将士被蛊毒折磨,生生给扭曲成了饕餮你不也屈服了?”
可笑。
根本没有那么多选择。
封具桦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容靑浑身一僵。
容靑以往出生卑贱,在宫中备受欺辱,而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束灼目的光,在自己黑暗混沌的世界里尤为明显。
越是艰苦,对于收到的温暖便越珍惜。
当年的封具桦丰神俊朗,温柔善良,伸出手将自己拉出了泥沼。
说起来,封具桦也是皇子中唯一一个会微服出巡四处布施广恩的,四处为百姓奔走,在宫中善待下人,看着和善易处,却可以为受到不公待遇的百姓与下人鸣冤,凶悍起来勇敢对抗那些势力庞大的权贵,在民间声望很高。
话本里的封具桦与许铮更是一对登对的恋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温文儒雅,一个保家卫国一个细心照顾。
而如今……
容靑看着封具桦毫无生气的双眼,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应当……他应当早点认出来的!
他应当在发现了玉佩,得知当年那人是封具桦后便马上救他的!
是的。
是他的随波逐流与屈服让他懦弱了,让他无法保护这个在心底藏了数十年的人。
深吸一口气,容靑闭眸道:“皇上,您与鬼面将军在一起有多久了。”
封具桦没有回答。
“二十一年。”容靑道:“大溪人都知道你们恩爱,二十一年,无数个日月,无数个白昼与黑夜。”
“但皇上与殿下在一起不到一年,为这一年放弃二十一年的情谊,值吗?”
封具桦一愣。
是啊……二十一年了。
从小便私定了终生,自打有意识开始,懵懂得知了爱后,眼里、世界里便只有彼此。
好久了。
封具桦将头埋在枕头里,却是哭了。
真的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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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见瑜之后便一直睡下去了,晚饭也没吃。
赵临胥不忍叫他,任由他休息。
主账里的空间由屏风分隔了出来,里间是卧榻之地,李见瑜正窝在被窝里睡得沉,四周被炭火靠得暖呼呼的,这么大个火力,如今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若是一般人还会觉得太热,但对于凤凰而言是最舒适的温度。
而屏风的另一头则是赵临胥办公的地方,此刻赵临胥坐在书案前批阅军报,而大钗女皇娥珠坐在一旁。
“娥珠终于有机会与皇上见一面了。”娥珠笑道:“之前因为城主一直没机会与皇上好好谈谈。”
“谈?”赵临胥挑眉。
“谈大恭与大钗的婚约。”娥珠笑眯眯地看着赵临胥。
赵临胥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
“虽是先皇的口谕,没有明召我们也不一定非要遵守,但娥珠想来仰慕皇上。”娥珠捊了捊耳边的碎发道:“如今非常时期,若是大恭与大钗能联姻,想来也更为强悍。大钗需要大恭庇佑,而此战大恭也需要大钗的海军。”
赵临胥蹙眉。
红蛇与那群巫师不知搞了什么鬼,在幻月城四周布下迷阵与幻境,强攻太耗损人马不说,还不一定能找到突破口攻破城门。
而幻月靠海,赵临胥等人便盘算着从海上攻入城中,用海战掣肘。
娥珠话里话外意思也挺明显了,不联姻,便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