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说自己是觉得那拼命在自己身后追着他的步伐的妄尘有趣,才故意那怀里掳错的男子来钓他。
“再说你一身妖魔鬼怪喜欢的至阳之气,我一个鬼修看了当然会眼馋。你引出我的贪欲,你说说,你怎能算是无辜?”
妄尘被鬼的歪理气的冷哼,一手抱着紫金钵一手转着手里的佛珠,嘴上低念着佛经,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鬼不放。
而那被他无意中重创了两回的厉鬼则又一次看着窗外的月光,脸上嚣张的神色渐渐淡去,转而变得一片茫然。
“喂,假和尚。”
两人就这么无语相对,好一阵后鬼忽然开口叫了妄尘。
妄尘先前被鬼气得有些浮躁的心在默念的经文中平静了下来,听到鬼叫他,他也只是停下口中默念的经文,并没有出声答应。
“你说,那释尊为了救那只白鸽,自愿割肉喂鹰。他救的是那只鸽子?还是那只鹰?亦或是说……他就的是自己?”
妄尘波动佛珠的手指一顿,轻笑一声回答道:“释尊割肉喂鹰,救了鸽子,度化了鹰,对自己本身并无私情。”
“就知道你这假和尚会这么说。”鬼哼笑一声后长叹口气,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那种带着怨戾的神情。
“但是你知道吗?在我看来释尊只是救了自己。他超脱为佛,不再受凡躯之苦。而那白鸽和鹰,谁也没有被救。白鸽还是会被捕食的白鸽,鹰也还是不吃肉就会死的鹰。假和尚,你说是不是?”
妄尘被鬼这番解读说的一时无言,好一会后才摇摇头苦笑道:“故事一人说万人听,各有各的见解,哪有完全的对错是非一说?”
那厉鬼深深看了妄尘一眼,目光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怨仇戾色。
“啧,你多去感谢一下给你那紫金钵的人吧。要不是这玩意,我早把你吃了。肉在嘴边偏生碰不得,我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妄尘又摸了摸怀里的紫金钵,觉得鬼脸上那抹吃瘪的颜色真是好看。
作者有话说:
☆、师傅,我要查案了!
妄尘不知昨夜厉鬼是何时不见的,他只记得前半夜里那鬼总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和自己聊天,后半夜时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窗外半亮,妄尘歪到在垫着干草的被褥上抱着紫金钵,而那厉鬼早不知何时走了。
妄尘去井边打了一桶冷水洗了个脸后还是没明白,自己昨夜怎么就和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家伙聊上,还能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整夜。
可一想到昨夜鬼昨夜说过的话,自入城以来一直埋在妄尘心里的那丝不安又一次被勾了上来。
“这临仙城内,可没几个你口中的无辜之人。”
妄尘看着水桶中自己的虚影,眉间一抹凝重。
鬼,凭恨意而生,以怨念为力,秉执念为心。那这一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厉鬼,他是恨什么,怨什么,又在执着于什么?
若真如自己说的,所杀之人从不无辜,那这些人又是做了什么呢?若是能查明这些,也许他能不费刀剑之力就将鬼化解。
妄尘擦了把脸,将水桶中的水浇在小院泥土中。他正早再去打一桶水,却发现这破庙外四周,包括院子里隐约飘着一抹熟悉灵气。
妄尘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院子里落着不少残破的符咒。上面附着的灵气大多都是江余清身上的,剩下那一抹极淡的鬼气,想来是昨夜鬼闯入破庙破坏符咒时留下的吧。而那符咒虽然被破坏,可妄尘还是能看出布下这一切的人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想来江余清当时那句“修为低浅”不过是句谦辞。
说来那厉鬼也是本事大,明明身上有那么重的血腥味和怨气,却能在这城中藏得丝毫不露。
而且就鬼身上的血腥之气来看,他手上应该是有不少条人命。
相对的,这城里应该有相当浓郁的死气才对,而不是像妄尘现在感觉到的那样,偌大一个临仙城竟只有一丝微薄到几乎感觉不到的死气。不过正是临仙城所表现出的这种正常表象,在拥有红衣厉鬼那样不正常的存在下显得愈发诡异起来。
这临仙城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妄尘将木桶垂入古井,正要将盛满了水的木桶拉上来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铃音,然后一双手接过他手中的井绳将木桶拉了上来。
妄尘顺着这这双手向后看去,果不其然的发现江余清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江余清将绑在木桶上的井绳解开,袖子被桶中溢出的水打湿了一片。
“你胳膊上还有伤,小心一点。”江余清提着水桶对妄尘说道,“昨天我该让人在庙里给你留个水缸才对,这样可以帮你多存些水。”
妄尘对江余清感激的一笑,“余清已经帮我许多了,这点小事我自己还是能做好的。”
江余清摇头笑了笑,忽然开口问:“说起来,妄尘觉得这里住的还习惯吗?这条老街……想必妄尘也看见了。若是不习惯,我再为妄尘寻一住处也好。”
妄尘知道江余清是说这条男风花街的事,也没什么避讳,直叫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无妨,我倒是听闻这条街上没什么大夫郎中。我若能留在这里,对这需要看病的人也是有些帮助的吧。”
江余清打水的动作一顿,语气隐晦的低问:“妄尘难道不觉得着男子与男子之事……有些不妥?”
妄尘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从未亲眼看过人世中这种男风馆,所以觉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