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急,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便匆匆往夜来魅而去,见到妈妈陈后,吩咐众人将地下金库和兵器连夜转移到净衣阁中。
妈妈陈大惊,急道:“九爷,万万不可,真正的朱逐衣已死,夜郎楼那水奴方鸢也已逃走,还有那假花魁娘子至今查无音信,若在此时打草惊蛇,恐怕不妥。”
九王爷眸中划过讥笑,沉声道:“无妨,水奴方鸢,高慧,还有柳离忧,都在本王的掌握中。”
妈妈陈闻言一惊,诺诺道:“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话毕,妈妈陈匆匆往楼阁深处而去。
“这老女人话太多,事成后把她处理了,本王不想再见到她。”
青衣人恭谨应道:“是。”
数日后,朝中传出几件大事。
一是柳相门下学生陈中游意图造反,私挖暗道其心叵测,已被大理寺抓捕归案。
二是柳相告病在家,闭门谢客。
三是九王爷请旨离京。
皇上下旨严查陈中游造反一案,大理寺卿裴唐风数次上奏,弹劾柳左相包庇其子柳沉杀人虐尸,满朝震惊。
皇上龙颜大怒,于金銮座上怒摔奏折,当朝下旨将柳沉绑来审问。
审问无果,又缺乏证据,此事便耽搁不前,皇上暴怒,次日便宣裴唐风觐见。
“裴卿,你做的好事!”
裴唐风告礼道:“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无凭无据也敢上奏弹劾,你是要将前事毁于一旦才高兴吗?”
“臣自有主张。”
皇上怒不可遏,砰地拍响桌案,高声道:“你有什么主张?朕听说你如今满天下的找人,那宋晓酒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劳心劳力?”
“是臣想要的人。”
“想、想要?”皇上瞪着眼不可置信道,“那种烂泥一样的东西你也要?裴卿,你便是要什么人,朕赐给你便是,犯得着为那样一个人执著么?”
“值得。”裴唐风拢袖在后,秀容微冷,却只淡淡两字便将语重心长的皇上堵个哑口无言。
皇上挫败,扶额道:“他若死了呢?”
睫毛忽闪,点漆黑眸藏在浅影下,重重合合,看不真切。
许久,那人才道:“他不想死。”
高坐在龙椅上的黄袍男子微震,望着站在殿下拔萃如竹的心腹大臣,长久无言以对。
良久,方才叹息一句,道了句罢。
半个月后,柳左相拖着病体上朝,于殿上义愤填膺,声泪俱下控诉裴唐风公报私仇,诬陷其子柳沉,又言那些人命皆是江湖中一群乌合之众犯下,言曰其名影月会,早在月前被焚琴水榭归并一体。
柳左相此言一出,朝中左派一党大臣纷纷站出觐言,矛头直指裴唐风,怒指其烟视媚行,有违朝纲。
左派出列觐言,右派一党自然不能闲着,一时之间,朝堂上闹如市井,两党针锋相对,不可开交。
皇上命人在龙案上摆起瓜果拼盘,沏一壶香茶,瞅着那闹剧,直看得津津有味。
而大理寺卿裴大人,长身而立,安安静静站在殿中,双手拢袖在怀,闭目养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朝堂上众臣登台唱戏,九王府里也没闲着。
庭院中。
烈日当空,却跪了一地唯唯诺诺的侍女小厮。
屋中九王爷正大发雷霆,满脸阴翳。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连抬眼看一眼那被拖下去的死尸都不敢。
“裴、唐、风。”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一掌拍在桌案上却是拍了个粉碎,茶水四溅,杯盘狼藉,“本王以为你在朝中人单势孤,弄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想不到你竟真的与皇兄合谋要置本王于死地!”
双拳捏紧,九王爷转头喝道:“青衣!”
青衣人站出,恭谨道:“王爷。”
“替本王备一份大礼给裴唐风。”
“遵命。”
待青衣退下后,九王爷站在原地冷笑。
有人匆匆赶进门来,掀袍跪下,高声道:“王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
“边关的朱将军战败被掳,我们插在军中的士兵在三个月前便陆陆续续被人换了。”
九王爷愠怒道:“为何现在才发现?”
那人颤巍巍伏地身子道:“有人传了假的信报回来,我们信以为真,竟都延误了时机,直到朱将军被掳,我们才发现此事,王爷啊,怪只怪那幕后操作之人心机太过狡诈深沉,将我们都瞒住了。”
“没用的东西,办事不力还有脸怪罪他人!”情势几番突变,饶是心机深重如九王爷也不禁为那幕后之人的手段甘拜下风。
不理会地上那被他一脚踹倒在地的人,九王爷兀自沉默半响,幽幽道:“如今惟有破釜沉舟了。”
朝堂上。
看戏看个够本的皇上终于忍耐不住,一拍龙案,威严喝道:“够了。”
众臣立即战战兢兢跪了下去,连呼“臣惶恐”三字,如雷贯耳,教人烦不胜烦。
皇上随手将瓷盘里的果皮丢下殿去,正砸在柳左相面前,啪嗒一声掉在那铺地的朝服襟摆上。
柳弗浑身一颤,按在地上的手指紧了紧。
“众卿家真是唱戏的好手,这一出一出大戏看的朕是眼花缭乱,不知当信哪一出了。”
严中带讽的话语出口,便让众臣惊出了一身冷汗,个个噤若寒蝉,伏在地上,拿眼角互相觑着。
“裴爱卿,这柳沉杀人虐尸一案可有进展?”发完脾气,皇上转向静立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