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不会允许他的阿玛尼套装被五百个沾满芥末酱的丹宁夹克反复摩擦的。

很明显——可我们还是要说——洛基·劳菲森并不是个有钱人,他至多只能称得上过得还不错的中产阶级——这从他再气愤也舍不得粗暴对待那张多余且昂贵的沙发,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拉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并摆在最显眼的一角就能看出——他有着良好的品味,昂贵时髦的行头,从不移动下巴的口音,他用汤姆福德的香水迷惑对方,用路易威登的围巾伪装自己,他力图让所有人以为他能和自己的客户站在同一个阶级上。

他尽可能让自己无限趋近于“有钱人”,不仅如此,他还想要一个等号。他想让别人提起他的时候,将他和“有钱人”划上等号。

洛基·劳菲森从来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金钱意味着地位,地位意味着权力,权力意味着为所欲为。

可是不论他再怎么尝试;不论他是如何从广告公司离职,白手起家建立起自己的设计公司;不论他是如何精打细算,宁可花上两个小时的通勤时间,也要将公司硬生生挤进纽约曼哈顿上东区的最边缘;不论他再怎么做,四十平米的公寓,严重磨损的鞋底,指针乱跳的二手劳力士,无时无刻不在遗憾地提醒他,洛基·劳菲森再挣扎多少年,仍然逃不过碌碌一生的命运。

上帝总是那么不公平,比如说,就在他每个月为了办公室的巨额租金发愁的时候,索尔·奥丁森一出生就能在纽约港拥有一个游艇泊位。

“先生,这段路可不好走。”拉美裔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洛基,思索着是什么让这位打扮贵气的先生放弃了私人轿车,来搭乘他这辆充斥着墨西哥卷饼味儿的出租,“毕竟是上班高峰嘛。”

他们堵在了曼哈顿大桥上,一头是布鲁克林的嬉皮士,一头是华尔街步履匆匆的投行精英。洛基泄气似地靠在后座,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

他必须在十点之前赶到办公室附近的街区,找到范达尔前一晚停在那儿的车,然后开着那辆几乎变成公用的迈腾前往新泽西,亲自去取那只该死的皮沙发,再在下午五点前将新的沙发不着痕迹地摆放到老位置,以待索尔的临幸检查。

时间很紧,洛基手腕上的劳力士随缘地指着九点二十分,而他忠诚的siri则告诉他事实上离十点只差五分钟了。他因为捯饬发型而错过了早餐,现在恐怕要因为堵车继续错过午餐了,他开始祈祷沙发能准时送到,以免他连唯一的晚餐也失去胃口。

“衣服不错。”司机通过后视镜和洛基对视了下,后者立即臭着脸转过了头,“您在哪儿工作呢?高盛?摩根?雷曼兄弟?”

他干咳了一声,整了整他的西装领,好盖住昨晚不小心弄到白衬衫上的一小块儿番茄酱渍。“雷曼兄弟九年前就破产了。”洛基支起下巴不咸不淡地说。

“噢,真可惜——”出租司机并不怎么在意地耸耸肩,“您看起来在赶时间。”

“……”当然了!他的眼睛,他的嘴角,他的每根头发丝儿上都写着他急得快发疯了!时间就是金钱,洛基·劳菲森缺的就是钱。

“今天的早高峰格外地长,”司机将收音机调响一些,试图让热情洋溢的音乐驱散洛基的烦躁,“原本的这个时间,桥上应该畅通无阻——”

话音未落,一大摊乌云正飞速地在河面上汇聚,雷声隐隐传来。没等一个不详的预感在洛基心里成型,豆大的雨点就先一步砸了下来。

“该死。”洛基忍不住砸了一下车门。

好极了,好极了。

这下他不仅没能赶上一顿热乎乎的早餐,还要冒着倾盆大雨去找他的车,浑身湿透地开上几个小时,说不定还赶不上索尔要求的时间,然后他就只能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失业,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露宿街头,最终在饥寒交迫下痛苦地死去……

你真是个杰出的天才,洛基·劳菲森!他抹了一把脸,觉得就算自己失业了也还能在妇幼频道寻得一份编剧的差事,接着他惊喜地发现排在前方的轿车缓缓移动了起来。

即使并不是很快速,起码他们不用继续停在原地,无聊地看两只海鸥在桥栏杆上打架。

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离开了大桥。洛基发现不同寻常的堵车正是因为下口处一辆法拉利和另一辆大众朗逸发生了车祸。法拉利的车头狠狠地凹了进去,而朗逸仅仅掉了半个保险杠。洛基忍不住在心里为德系制造鼓起了掌。

最终当洛基在大雨中找到自己的车,并立即启动往新泽西赶去的时候,已经超过预定时间四十分钟,这意味着洛基彻底要和他的午餐说拜拜了。更加不幸的是,他在他的雨刮器上发现了一张罚单,雨水模糊了数字,但不论多少,他都发誓他死也要让范达尔分毫不差地堵上这个缺口。

谢天谢地,洛基靠着一颗在座位底下发现的不明布丁活了下来。他在新泽西的工厂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新沙发,然后想尽办法塞进了后座,最终得以在五点半将新沙发送到了索尔·奥丁森的游艇上。幸运的是,对方还没有来。

又过了三十分钟,直到洛基觉得自己真的要在海上饥寒交迫地死去之时,索尔·奥丁森的私人助理兼司机,那个面无比表情像个机器人的海姆达尔来了,一个人,没有他的老板。

洛基有些失望,毕竟索尔看上去比海姆达尔要好说话多了。索性海姆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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