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一旁的付丧神也乖巧而迅速的让出足够的位置。
--三日月的本丸里,争宠是正常的,然而因为审神者的一视同仁,付丧神之间的关系非常平和。
可是。
三日月宗近眼底弥漫着茫然,主人会在身边刃数众多的时候,单独找另一振刃过去坐在身边吗?
三日月本能的感到不对。
他继续看下去,他想,主人会因为希望和付丧神多接触,而不让他们出阵吗?
主人会不记得她给过那个刃多少个御守·极吗?
主人会……
这还是,那个就算自己再怎么煎熬,也会每天让他们出阵磨练的主人吗?
三日月心里住进了一个疯狂的不为人知的小人。
这个小人每时每刻都在念叨着,“那不是你的主人”、“你要为主人报仇”等等。
……等等,报仇?
三日月悚然一惊,他为什么会用报仇这个词来形容?他的主人,去哪儿了?
他猛的回头,震惊地发现那个笑得和往日一样温柔的审神者,居然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啊。
啊……
啊……!
他的主人,已经死了,已经被眼前这个披着主人的皮囊,享受着主人的一切的东西给杀死了!
就在某次主人独自前往高级地图时,就在他们忧心忡忡地等在传送阵前时,这个不明的东西,取代了主人,蒙蔽了他们,安心又快乐地住进了本丸。
而他,直到一个月后才发现这一点;而其他刃,全都没发现他们的主人不是主人。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直到真相被掩埋在深渊里,才有清醒过来的刀,跟三日月说。
“你没做错。”
往日懒得话都不想多说的明石国行幽幽道。
第63章
明石国行记得,当他跟三日月宗近说出那句话后,三日月完美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痕。
“明石殿,你在说什么?”
清风拂过,这座刚刚被时之政府评为特等的本丸是那么的宁静,丝毫看不出几天前审神者“壮烈牺牲”时的混乱。而以三日月宗近为首的跟随审神者出阵的第一部队更是被大大嘉奖,外界都称赞他们“忠心可嘉”。
明石国行眸色很淡,“三日月,那天我也出阵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三日月宗近很想笑。
“所以呢?”
他嘴角的笑容里满是无所谓。
就算明石国行近距离发现了他在那天动的手脚,然后呢?
“所以我说你没做错,”明石国行清浅的语气下是刻骨的冷漠,“那个东西,该死。”
三日月看着难得露出不一样的模样的明石国行,心里涌上诸多讽刺,但他最后都把它们压了下去。
明明,有个同伴能清醒过来,告诉他,他没做错,已经很好了啊。
主人为什么能被那个东西替代?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个肮脏的东西会咒术,而当那个东西来到本丸,难道还会放过他们这些属于主人的付丧神?
当然不会。
所以他们才会对“审神者”的异样全然无知,甚至当“审神者”死后,他们都没挣脱出那个东西在他们身上下的咒。
三日月不知道哪个东西对他们下了什么咒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从术中挣脱出来了。但是,在他对披着主人皮的肮脏东西下手时,他的心中划过了一道阴影。
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那听了无数遍的音色,那茫然又熟稔的神态,那一声声又轻又小心翼翼的疑问,那慢慢扩大的血泊……
……他杀的,真的是那个肮脏的东西,不是……主人吗?
就算三日月为了那一刻筹谋许久,就算他明里暗里和那个东西试探了无数回,他依旧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他对他敬爱的主人下手了啊,为了防止自己暗堕,他还借刀杀“人”。
这样的他,还能算是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吗?
更何况,他有什么理由审判那个东西?
“如果主人还在,我想,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体……被一些鬼东西占用。”明石国行过了很久才低声道。
三日月无声地弯了一下唇,而后,他感觉他的脊背快无法保持直挺。
是啊,他出于和明石类似的想法,孤注一掷的杀了“审神者”,可是,这样的出发点,是基于个人的、私人的,他们作为正义一方,不该这样吧。
明石国行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跟前这位朝夕相处的同僚在想什么。他随意的一仰头,“时政是说过,不允许付丧神攻击审神者。”
“但是,那个东西能算得上审神者?”
这一刻,自明石国行从战斗中发现不对劲,自明石国行脑子终于清醒后,被深深压抑着的浓烈的怨恨翻涌而出。
三日月宗近恨,他明石国行怎么就不恨了?
那么好的主人,那么强大又温柔的主人,对他们那么那么亲切的主人,因为他们的弱小死了啊!
三日月淡雅的长眉骤然一跳,他张口想问明石国行凭什么认定那个“人”不是主人。下一秒,他紧紧闭上嘴。
他不该被那脏东西临死前的伪装迷惑,他的主人……早就死了。
那是从越来越微弱的契约中的来的结论,更从他们每况愈下的实力得到论证。
三日月想说,他或许替主人报了仇,可人死如灯灭,知道契约等出了问题的只有他,可他没有其它证据来证明,时政根本无从论证。说不定就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