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他停住脚步,走到母亲面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轻轻地把母亲搀到沙发上:“妈,你别生气了。”
杨熙抓住儿子的手,抓的紧紧的:“你说等他毕业了你们会离婚?陶眠看起来纯的像一张白纸,但是你不要被他骗了,这两年你管住你自己,不要被他拐走了。”
“等他毕业,一定要离。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莫寒谦想了一会儿,没有给出答案。
杨熙心中警铃大作,对于一个问题,犹豫的时间越久,越是说明当事人在挣扎,若是有准确的衡量,答案便会脱口而出,不说话,也就昭示着,“喜欢”的可能性是占一半的。
“你喜欢他?”杨熙冷静下来,语气里带着威压。
莫寒谦喉头一紧,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干脆地说出“不”字。
他皱紧了眉,离开了。
结婚证仿佛真有神奇的功效,陶眠没再挂过科。
周末的时候,陶眠会住在莫寒谦的房子里,两人亲密无间,俨然一对真夫夫。
莫寒谦突然提出来:“我听说化工原理和物理化学是最难学的两门课,现在你都过了,我们去离婚吧。”
陶眠愣了两秒钟,仔细回味着莫寒谦刚才说过的话,好像多琢磨即便,就能琢磨出相反的意思来。
但是他骗不了自己。
他说“我们去离婚吧”
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像小刀在心上刻了一行字。
这一天还是来了。
可是离不离婚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终究不是那种关系,就算不离婚,哥哥对自己也没有意思,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用一纸婚书自我安慰、陶醉。
莫寒谦竟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残忍,陶眠这是怎么了,男孩低着头,一言不发,神情好像凝固了。
我说错什么了么?
莫老师也在回想,一句一句地拆开来做阅读理解。
我说,化工原理和物理化学是最难学的两门课,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难道还有更难学的,自己一提,勾起了陶眠惆怅的心情?
“难道还有更难学的课吗?”莫寒谦小心翼翼地问。
陶眠呆了半晌,木木地说:“没有了。”
他的眼睛里毫无神采,好像被抽走了灵魂,像个苍白的人造娃娃。
莫老师继续反思,既然这句没有错,那就是下一句了:“你都过了,我们就离婚吧。”
不用你再重复一遍!陶眠的眼睫毛颤了一下,咬紧了下嘴唇。
“啊?离不离啊?”
又是一刀,陶眠仰起脸,十分决绝地说:“离!”
莫老师:离就离,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行,你先去上课,今天是周二吧,下午公休,我们去办手续。”
陶眠巴拉了几口米饭,蚊子似地嗯了一声,没吃饱就离开了。
莫老师一个人在饭桌上发呆。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为什么生气,不想离婚吗?
莫寒谦上午上课的时候思维都是混乱的,一直在想陶眠怎么了,男孩一直很乖,就算不开心也都写在脸上,今天却十分反常。
他不想跟我离婚么?
莫寒谦想了想原因,不离婚,从法律上讲,陶眠作为自己的配偶,可以享有共同财产,那不对啊,他们领证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也没做什么财产公证,现在离婚了,陶眠也可以分割到一半的财产。
莫寒谦止住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说出离婚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男孩眼底的难过,那是失去了珍视之物的忧伤。
他是喜欢我么?
莫寒谦在上高数课的时候,陶眠也在隔壁上高数,等到了下课,莫寒谦就去隔壁教室门口等他。
“陶眠,带你出去吃饭么?”
男孩,缓缓地说:“散伙饭吗?”
莫寒谦:“……不是。”
陶眠抬起头,眼睛盯着他:“那干嘛带我出去吃饭?”
莫寒谦答不上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走到僻静处的时候,莫寒谦突然把陶眠拐进了小树林里,把他按在一颗刺槐上。
陶眠:“……”
他瞪着眼睛,嘴巴张成了圆形,对方霸道的动作让他暂时不能思考。
“干……干什么?”
莫老师不想再费心猜他的心思,眼睛锁住陶眠带着紧张神色的面孔,直截了当:“为什么不想离婚,为什么不开心?”
陶眠咬了下嘴唇,因为我喜欢你,但是他不能说。
他的嘴巴闭的更严了,害怕自己精神一松懈,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莫寒谦的眼睛好像带了钩子,要把陶眠隐藏着的心思剜出来,他松开了抓住陶眠肩膀的手,说:“你是因为我提出离婚而不开心吧,为什么,我今天心思都没在课堂上,一直在考虑,我想了几个理由,你听听有没有对的。”
陶眠眨着眼睛,耳朵动了一下。
“你还有更难学的课,你怕挂科拿不到学分,所以不想离,你是为了钱和我结婚,婚姻持续时间越久,分割共同财产时,你得到的就越多,第三个理由……”他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就好像微风荡过冰冷的湖水,“你……你喜欢我?”
陶眠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什么表情,全然忘了在这之前莫寒谦说了些什么。
被看出来了吗?
莫寒谦下了决心,问:“是不是啊?喜不喜欢我?”
陶眠抬头,眼神也硬了起来:“还有前两种推测呢,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更难学的课,是不是贪图你的财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