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心存侥幸,仔细地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不痛啦,只是有些头晕。”谢洛白说完便将脑袋靠在祁安的胸口,伸手往祁安腰腹间摸过去搂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满足地笑了笑,“安哥哥不要担心我,再歇一会便好了。”
祁安却不敢大意,“头晕么?那要不要再躺回去?”
谢洛白紧紧地揪着祁安的衣服,说话时还带了些鼻音,他说:“这样靠着你坐便好啦。”
谢洛白醒来后讲话一直软软地,但每一句都戳在祁安的心窝上,于是只好一动不动任谢洛白搂着靠着。
过了许久,谢小公子才重新开口,“安哥哥,我是不是看不见了,现在是白天对不对?”
祁安抿了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许久后才说:“定能治好的。”
“安哥哥说能治好,那便一定能治好了。”谢洛白说着松开手,抬头对祁安说:“安哥哥扶我躺好吧,如意去请周大叔了吧?”
如意早已去请周大夫,小公子近日每天都要看医问药,索性就留周大夫住在府里。说话间,周大夫背着药箱先到一步,谢员外与谢玉诚随后也一同来了。
周大夫见谢小公子果然醒了,脸上一喜,亲切道:“小公子伸手,老夫替你把脉。”
谢小公子想要配合却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放,只好说:“周大叔,我现在眼睛看不见。”
“不急,老夫看过再说。”周大夫上前替他把脉,问了他头晕不晕,是否想呕吐,谢小公子一一答了,周大夫又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了许久,祁安问:“怎么样?”
周大夫道:“小公子并未发热,脉象平稳,双眼也无外伤,现在看不见,怕是被王家大郎砸那一棍子致使脑中积了淤血,这个只得慢慢调理……”
“老周,要用什么名贵的药材你尽管说,我都能替他买来!”谢员外一听要慢慢调理便如临大敌,顿时着急起来,“你有什么独门秘方也统统拿出来,可千万要治好这小子。”
周大夫不理会他,接着说:“老夫会试着替小公子施针,看能不能将淤血给化了,只是此事却不能急,平时多吃些明目的食物与药膳,切不可胡乱用药!”
谢员外闻言闭了嘴。
“谢家老大,”周大夫拎起放在床边的药箱,对沉默着站在一边的谢玉诚说,“让七福送老夫回医馆吧,还需改一改药方,明日再来给小公子施针。”
“还是我送您吧。”谢玉诚道。
周大夫老不客气,道:“那自然更好。”
“孩子你……”谢员外想说些什么宽解谢洛白,这孩子爱玩爱闹平日里就爱逛大街,斗蛐蛐玩骰子,反正是闲不下来,这突然间失明……
“爹爹不要着急,周大叔会治好我的。”谢洛白反倒安慰起他来,谢员外看着谢洛白这样子觉得多看一眼都心疼,甚至谢洛白要是哭闹发脾气他反倒好受些,这副乖巧的样子看多了只想叹气。
谢员外没有多留,只说了要谢洛白好好休息,吩咐如意几个好生伺候着便马不停蹄地赚钱去了。他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决定要给谢洛白多留些钱财傍身。
房内只剩下祁安。
谢小公子有些害怕,他伸手去够祁安,却没够着。
“安哥哥,你还在吗?”
祁安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在的。”
“安哥哥,我要是再也看不见了……”
“别胡说,”祁安打断他,“若是周大夫治不好你,那咱们就去找别人,总有大夫能治得了你的眼睛。”
谢洛白道:“好呀,不然我就看不到安哥哥啦。”
12
张县令在堂上端坐,谢玉诚亲自将一纸状书递到他的案头。
王家大郎已经招供,说他从隔壁七侠镇请了一伙流氓痞子要给王家一点“教训”,打算趁乱打谢小公子一顿,打完就跑。
张县令急于给谢家一个交代,于是便睁一眼闭一眼把这案子给结了,至于纸鸢节上作乱的这帮人究竟是地痞流氓还是杀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小公子脑袋上挨的这棍子是王家大郎趁乱砸上去的。
这一棍子还给人砸瞎了。
“王义,”张县令一拍惊堂木,问他:“如今本县判你十五年牢狱,你可服气?”
王家大郎这会已经傻了,也不会回话也不再喊冤,只是不断地磕头,张县令见状便赶紧命捕快们把他押了下去。
“老爷,那尸体?”堂下有捕快问。
张县令道:“与前日官道上那些一并送去义庄!不,扔去乱葬岗。此事你们夜里悄悄地去,不可惊扰百姓!”
王家与谢家结亲不成反成了仇家,确实令人唏嘘,张县令却知道这事没有这样简单,那日官道上发现的尸体与纸鸢节上的贼人,所用的是相同的兵器,只是此事既然在王家大郎这里有了了结便就此揭过不提。
再说回谢小公子,他自醒来后便被灌了一肚子的药,小公子喝完药便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如意把蜜饯放在他的手边,这会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捡着吃,倒更像是打发时间。
祁安手里拿着书,却一直看着他。
又想起那天谢洛安突然倒在他面前的样子,他们明明已经解决了不断围上来的刺客,可他稍一放松便险些酿成大祸,当时他的一颗心似乎紧紧缩成一团,明明半月之前他们还是毫不相关的人,可当他发现谢洛白还活着的时候有多么庆幸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一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