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家楼下等着他来签收。

关泽不喜欢麻烦人,因此不想让人等太久,他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脚步匆匆地往回赶。

刚出校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愉快的声音:“关泽哥哥!”

只是听声音关泽也听出了那人是谁,他错愕地转头,看到了从另一条小路笑着朝他小跑而来的周荻。

周荻今天背,显得学生气特别浓。

关泽定下脚步,非常疑惑周荻为什么会主动来找自己。

周荻很快跑到了关泽的身边,笑着说:“好巧啊,关泽哥哥,我刚打完篮球,还想说会不会遇见你,结果真的就遇见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还是来打球的……不是来找自己。

在心里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了,关泽有些尴尬,好在周荻并没有看出来,仍然是很高兴的样子,又自来熟地和关泽聊了起来。

“关泽哥哥,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关泽很诚实地回答道:“货运公司在楼下等我。”

“咦,买家具了吗?”周荻年轻的脸上透露着一股不可思议,大概是惊讶关泽那小破屋子还能装得下什么家具。

“不是。是以前留在蓉城还没有带过来的行李,还有一些书。”

“那应该很重吧?”

关泽就怕他热心,立刻开口:“不重,而且……”

“走吧,赶紧的,别让人等太久了。”

说完话,关泽又被周荻拉住了手腕,年轻人力气大,而且速度飞快说走就走,关泽磕磕巴巴的几句拒绝都还没有说完,他们就已经到了货运员的面前。

比不上精力旺盛的少年,关泽跑了这么一段路便气喘吁吁,站在货运员面前深呼吸了半天都还没平复。

那两个货运员长得人高马大,态度非常恶劣,关泽还没有开口,那一位中年货运员已经扯着嗓子不满地吼了起来:“哎呀,等了多久了?你们干吗去了!现在才来。”

关泽的关注点并没有在对方的恶劣态度上,而是觉得对方将他和周荻视为同伴,那个“你们”让关泽有些别扭,他连忙挣开了周荻的手,和周荻拉开距离,这才对货运员说:“抱歉,之前有点忙。”

其实等的时间也不过十来分钟,况且货运员并没有按要求在送货前一个小时来电。关泽懒得计较,只想赶紧将东西搬上楼,他尽量简短地说:“10楼1号,进单元门就是电梯,有劳。”

年长的货运员继续嚷嚷说:“邮费里没有包含上门费,我们只送到楼下,不送上楼,有电梯也不送。”

“不对,我专门给发货那边说过,一定要付上门费送到门口,是不是……”

年长的货运员粗暴地打断了关泽的话:“你自己看这个单子,你自己看!”

关泽瞄了一眼货运单,这才发现不对。前房东给他发了个价格极低风评极差的货运公司,而且的确没有付上门费。

因为并不确定这边什么时候能租到合适的房子,关泽将蓉城那边的房费付到了两个月之后,这些钱足够付三倍的货运费。前房东大概是觉得关泽以后不会再回蓉城,没办法找他的麻烦,所以非常不地道地抠了关泽的钱。

再看之前关泽打包好的几个纸箱,经过这不靠谱的货运公司的暴力货运员之手,几个箱子都破了洞,弄得很脏,恰好里面装的又是关泽很爱惜的书。

关泽顿时洁癖发作,整个人都很难受。

他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生活白痴,但在人际交往方面他的确是有非常大的困难,这样的问题倒是第一次遇到,他瞬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因而便习惯性地轻蹙眉头,抿紧嘴唇,一眼不发地盯着那弄破的箱子。

大约是因为关泽的气质太冷,每次他露出这个表情,都会让人觉得傲慢和无礼,即使他本心并没有冒犯人的意思,但这个表情,还是让年轻的那个货运员感觉到了被冒犯。他看到关泽在注意破掉的纸箱,有些担心关泽不肯签“外包装完好”。

这年轻的货运员比年长的货运员更加火大,他拔高了音调,虚张声势地想用声音压住关泽:“帅哥,我们大热天在这儿等了你这么久,你还要磨磨蹭蹭什么?能不能赶紧签了!我们还要赶着去送下一趟。”

说着话的时候,年轻的货运员便开始粗暴地将关泽的行李从货车上往下卸,年长的货运员便将单子往关泽的手里塞。

关泽还没动作,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关泽身后的周荻突然飞快地上前了一步,在年老的货运员手碰到关泽之前,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周荻挡在了关泽和中年货运员之间,年轻但高大的身躯给了对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的手劲不小,顿时就将中年货运员的手腕捏得红了起来。

本来这也不是个大事,最多可能是双方有几句口舌之争,况且关泽根本不会吵架,要吵起来都难。

但周荻一把将人钳制住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挑衅,就像是在没事找事。这个举动让本就不愉快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而造成这一切的周荻却还带着少年人天真的笑意,低头看着那中年货运员,道:“叔叔,有话好好说,你动什么手啊?”

中年货运员脸色顿时非常难看,他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感觉手腕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少年五根手指配合得很好,发力的点非常微妙,让他整个手腕关节都像是要被扯得脱臼了一般,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年轻的货运员将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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