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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就是有名的南花江,微醺的春风吹进纱窗,仿佛要将人迷醉。
赵从愿躺在床上都快要睡着了,却陡然听见窗外传来小厮提高的声音。
“公子,这于理不合啊,这样的例子,清淮院还从未有过呀。”狗蛋手中端着壶梨花烫,本时刻笑意盈盈的脸此时却皱着像个包子。
崔显安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小厮,略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再开一间,让她住进去,如何?”
“公子您呐,就别为难他了,这种先例不说咱们清淮院没有,估摸着这诺大的南城也没有这样的事情!”繁花面上带着笑,那张脸在阳光下有些谄媚。
见崔显安半晌没有做声,繁花以为他是有所松动,遂看了眼那小厮,示意他开口加把火。
“公子,您不若就先住进来,若您真的不满意,小的再给您换一间如何?这美酒佳人相伴,岂不快哉?”说及此,那小厮的目光下意识从繁花玲珑的身段上掠过,颇为羡慕的看着崔显安。
崔显安皱着眉,看着面前串联演着蹩脚戏的两人,心里难得冒起了一丝火气。但多年不喜形于色的习惯使他看上去没有反应,眼底却带上了淡淡的不耐,他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繁花,才开口道:“寡淡粗鄙,食之无味。”
繁花一瞬脸涨的通红,一双美目瞪着崔显安,伸出修长的手指:“你——”
那小厮也是未想到崔显安会这样说,看着他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竟转头带着审视的眼神端详着繁花的脸。
场面一度沉默,这似乎是谈崩了。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被人推开,华浓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来,面上含着笑,七分世故,三分真沉。
她看向崔显安,有些抱歉的弯了弯腰,口中道:“这位公子,是小厮不懂事,您有什么要求,我们清淮院都愿意尽最大的能力满足你。”
狗蛋看见华浓出来,面上立马带上了笑意,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崔显安,连连道歉:“哎呦喂,这都是小的的不是,公子要是有什么吩咐,小的定当去办!”
这可是个土豪主啊,一连包下朗月居半年,朗月居接客一次,就能抵得上二楼三个月的开销,这要是被他给气走了,老板估计得骂死他。想到这,顾不得什么,直接看向旁边的繁花,狠狠瞪了她一眼。
崔显安见出来的不是赵从愿,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闭了闭眼才开口道:“我要在这住半年,这半年不能有外人打扰。”
华浓一愣,面上染上惊讶,似是没想到争执竟是因这个缘故,很快反应过来,面上带着爽利的笑:“自然可以,公子放心,不会有人扰了公子的清净。”
崔显安这才点头,朝房内走去。
将人送到房门口,华浓不卑不亢的退出来,才看着面前的两人,轻声笑道:“跟我进来,主子找。”
狗蛋苦着脸,站在房门外,扒拉着门框半天磨磨蹭蹭的不进去。
直到里面传来赵从愿的声音,“狗蛋儿,进来。”
狗蛋叹了口气,才挪着步子走了进去。
赵从愿坐在绣墩上,临衫和华浓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
见他们进来,赵从愿放下手中的茶杯,才饶有兴味的看着繁花,开口问道:“怎么回事,繁花往日最为稳妥,今日怎地就急躁了?”
繁花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上话来。
“狗蛋儿,说吧。”赵从愿支着下巴。
“方才那位公子,指明要租下朗月居半年,我领着人进屋,”狗蛋酝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繁花姑娘听说了,便换了房间进了来,谁知那位公子竟让她出去,还说、还说咱们繁花姑娘寡淡无味,食之无味。”
繁花见他将这话在主子面前说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看向赵从愿,委委屈屈道:“主子,我哪知道那位公子他竟然嫌我丑,要不是看他生的俊秀,我才懒得搭理他!”
赵从愿摸着下巴,摇了摇头,他竟然嫌繁花丑,要知道这可是她们清淮院的头牌呀,莫不是有问题?犹疑的目光扫过繁花,停留在她上面的饱满上,更加疑惑。
半晌她一拍脑袋,似是想到了甚么,这位公子来逛花楼,却不点姑娘,莫不是……
她啧啧出声,这简直就是,细思极恐呀。
“主子!”
赵从愿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羞愤愈加的繁花,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安慰道:“好啦好啦,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况三条腿的男人!莫要伤心,莫要伤心!”
这是重点吗,繁花姑娘听着自家主子的安慰,没忍住哭了出来。
赵从愿头疼,赶忙看向身旁的临衫和华浓。
临衫摊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呀。
“繁花别难过,不就是个男人吗,我一定帮你追回来,就算他是个断袖,我也替你给他扳直喽!”赵从愿硬着头皮吹牛逼,她哪干过这种事啊!
繁花哭的更凶了,她在意是这个吗?她在意的明明是被人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