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会跟着放一些。
聂易将床头灯调暗,坐在床边看着她,声音低沉安抚的说:“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熟悉的味道让宋熙觉得安稳,她躺在床上,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握聂易的手,低声缓缓道:“其实我已经不怕了。”
聂易反手将她的手圈在手心里,拇指摩挲过她的手背,声音里带着一股诱导的意味:“嗯?”
一下午她都不吱声,聂易担心她憋坏了,却又不忍让她不断回想那些惊吓的时刻,因此一直没主动问她,只等她情绪好一些,有交流意愿了再说。
宋熙看他一眼,旋即又瞥向一旁,过了会儿说:“刚开始的时候很怕。”
她被人掳上车的时候,是真的害怕,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新闻报道,被拐卖到深山,或者被谋财奸.杀,她那会儿刚刚跟聂易的妈妈聊完,对未来充满憧憬,被人塞到车的那一瞬间,几乎慌张到崩溃。
聂易问:“后来呢?”
宋熙说:“我没想到会是她。”
知道是蒋蔓想要让人侮辱她的时候,宋熙那一刻的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觉得无比荒唐,那种混着可笑、难过、难以置信的情绪,几乎瞬间就盖过了她先前的恐惧。
宋熙在宋家生活的这十几年里,被蒋蔓变着花样的骂过,嘲讽过,她知道陈瑾瑜和宋从安对不起蒋蔓,所以她从不吭声,任由她发泄,后来因为宋从安跟她约法三章,蒋蔓骂她也少了,只是没给过好脸色,除非真的控制不住了,骂她两句解气。
宋熙为此还庆幸过,蒋蔓再厌恶她,也没有逼着宋从安将她赶出宋家大门。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想的都是,蒋蔓心里委屈,她作为不该存在的那个,就应该受着。
直到今天,宋熙从赵二嘴里听见“蒋蔓”两个字的时候,突然疑惑,如果她该忍受蒋蔓对她发泄似的折磨,该忍受到什么程度呢?
骂她,她忍着,拿水杯砸她,她忍着,如今她找人来侮辱自己,她也该忍着吗?如果有一天,她想找人杀了自己,是不是也该一闭眼,由她千刀万剐?
那一刻,她终于彻底想明白——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导致蒋蔓不幸福的,是宋从安,是陈瑾瑜,是为了跟父母赌气,拖拖拉拉不肯离婚的她自己,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十几年前,她作为一个毫无生活能力的小孩,只能接受宋从安的抚养和安排,宋从安将她带到蒋蔓面前去撞她的眼眶子,她有什么办法?
这些年里,她没有对不起蒋蔓的地方,也从来不奢求从蒋蔓那里得到什么,她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唯一的牵扯,只有宋从安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宋熙眼角溢出一些泪水,她扯着聂易的衣袖,蒙着水雾的眼神有些固执,染上哽咽声的嗓音,委屈而难过:“我没有错。”
聂易伸手抹掉她没入鬓发的泪水,倾身低头吻她的额头,低声说:“你没有错。”
宋熙重重的点头,隔着极近的距离,她认真的看着聂易的眼睛:“是她太糊涂了,是吗?”
聂易一手撑在她枕边,一手帮她擦泪,声音低沉的肯定道:“是,是她拎不清。”
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二十多岁踏入婚姻的坟墓,将生活过得一塌糊涂,然后没头苍蝇似的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不管对错,不管是否犯法。
真的有些可笑。
整整一个下午,她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被聂易抱回家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木,事情发生的太快,解决的也十分快,像是演了一场荒诞的小品,让她措手不及,却惶然又惊醒。
蒋蔓的荒谬,她心里的委屈与难过,那种自责了十几年的憋闷,糅杂在一起,她需要想清楚。
在得到聂易的肯定后,宋熙缓缓呼出一口气。
聂易揍赵二的时候,衬衫上沾了点血渍,回家后洗澡换了一件v领薄衫,宋熙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小声说:“你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好。”聂易神色温和,侧身躺在她身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隔着被子虚抱着她,哄孩子似的轻拍在她背上,“睡吧。”
宋熙惊惧难过一下午,原本觉得耗神犯困,此时想通了,踏实的埋在聂易怀里,一时却又睡不着。
片刻后,她仰头问:“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抓了?”
聂易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然后搂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有些晦涩的道:“是我不好。”
宋熙不解的看他,这世上,除了聂易,大概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踹门救她了。
如果这都不好,还有什么是好的。
聂易跟她对视了一阵,嗓音低沉的说:“蒋蔓想为难你的事,我知道,只是没有早点告诉你。”
宋熙一脸惊愕:“怎、怎么会?”
聂易说:“陈渔告诉的我。”
周五下午,陈渔在临出他办公室门的时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