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阵子你哪也不能去,给我老实在家待着。”慕玉堂见女儿执意如此,便是忍不住喝道。
慕夫人瞪了他一眼,回眸对慕七道;“如今新皇即位,这些日子京师不断派了人来,打探咱们慕家究竟有没有女儿,眼下正是紧要关口,你怎能抛头露面?还是听你父亲的话,在家安安分分的待着,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无论你要去哪,母亲都允你去。”
慕七一听这话,眉心便是蹙起,道;“母亲,这些年来您和父亲一直要孩儿女扮男装,为的便是不愿让孩儿进宫为后,若是被朝廷知道孩儿是女子,又要如何是好?”
慕夫人神情坚毅,只伸出手攥紧了慕七的小手,与丈夫对视了一眼,柔声道;“我与你父亲绝不会让你重蹈你姑姑的覆辙,有慕家军在,你只管放心。”
慕七闻言,心头遂是踏实了下来,慕家远在西南,与京师相隔万里,慕家的女儿多是十五六岁便远赴京城为后,一旦进了天家,便是一辈子难归故土。而大周历代皇帝莫不是忌惮慕家,处处掣肘,到了如今,慕家在京师早无丝毫势力,慕家的女儿进了宫,也多半是傀儡皇后,郁郁而终者大有人在。
是以,慕玉堂夫妇征战一生,在得了六个儿子后,幸得天赐,终是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夫妇两对yòu_nǚ疼如性命,商议后遂是对外宣称,慕家只有七子,没有女儿,而慕七自小于军中长大,向来不爱红装爱武装,为避人耳目,一直以男装示人,将门之女,本就英气爽朗,竟是将外人全给瞒了过去。
汉阳。
凌肃率兵赶至时,岭南军大军已是攻破城门,汉阳总兵许崇年以身殉城,连带副将参兵数十余人,头颅皆是被起义军悬挂于城门之上,暴晒数日之久。
凌家军赶至城门下,瞧见这一幕,凌肃心头火起,眸心却是浮起一抹悲凉,只恨得双眸血红。
岭南军只将汉阳城守的固若金汤,凌家军一一采取了隧道式,撞击式,云梯式,强攀式,焚烧式,箭战式攻城,却都被袁崇武一一化解,岭南军在攻占汉阳时,早已料到凌肃会率大军攻城,是以军中早有准备,竟是让凌肃束手无策,只得命人将汉阳城团团围住,双方拉开了持久战。
是夜,凌肃望着汉阳城的城楼,眸心中似有火苗再烧,不知过去多久,终是对着一旁的手下道;“命人去浔阳,将袁崇武的爱姬带来。”
“是!”
三日后。
凌家军大军再次攻城不下,死伤无数。
高楼上,岭南军一众将领分排而站,袁崇武一身黑甲,站在正中,其子袁杰,与一众高位将领皆站在其身后。
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凌肃大军,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冷淡而肃穆,森然到了极点。
“袁崇武,你此刻投降,本帅还可饶你一命!”凌肃一马当先,对着城楼上的男子道。
袁崇武一记,也不答话,只伸出手来,一旁的弓弩手早已准备好,只等主帅一个手势,万箭齐发。
凌肃瞧着清楚,声音亦是浑厚嘹亮;“本帅有份大礼,袁将军不妨看过以后,再下令不迟。”
语毕,则是对着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去将她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