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没有在夜里亲自巡营了一次,陈应良一直睡到第二天接近正午才爬下床来,满身酸痛的清洗脸上和身上的灰尘污垢,期间袁天罡来到了帐内探望陈应良情况,见陈应良已经苏醒,袁天罡忙上前低声说道:“禀副使,你那个仇家李渊来了,昨天傍晚到的忻口,立营在了我们的西面。还有,他今天早上在中军帐中擂鼓聚将,还把率军前来勤王的河东山西官员都召了过去,看模样,是想利用他河东山西大使的身份,拿下勤王军队总指挥的位置。”
“他喜欢拿去就好了。”陈应良打了个呵欠,冷笑说道:“他是河东山西慰抚大使,当然有权力指挥山西河东官员。但我是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副使,我的直系上司是张须陀,不是他,没有天子任命他为勤王总指挥的诏书,他的任何命令在我面前都是放屁”
袁天罡点头,也知道陈应良会用这个借口拒绝执行李渊的任何命令,然后袁天罡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副使,还有一件怪事,昨天晚上,驻守在前营的友军当中,有一支大约四百来人的友军队伍,突然连夜转移到了李渊的营地当中驻扎,走得一个不剩。”
“还有这样的事?为什么知道没有?”陈应良终于露出些惊讶。
“还没打听到原因。”袁天罡摇头,又补充道:“阴世师阴太守是好人,知道这事后,马上亲自带着一支军队去前营驻扎,及时堵住了漏洞,好在昨天晚上也没突厥偷袭,没造成大的影响。”
既然没什么影响,全身仍然酸痛无比的陈应良也就懒得去操这个心——对于目前的谯彭隋军来说,别说只是失去四百来人的友军保护了,就是走了四千友军也没任何影响,所以陈应良随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并且要求袁天罡做一些准备,说自己吃完饭后要去拜访老前辈阴世师,感谢他的率众眷顾之情,顺便了解突厥军情,袁天罡答应,立即亲自去替陈应良准备答谢礼物。
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饱餐了一顿的陈应良还真的带着礼物去拜访了阴世师,已经从李渊营中回来的阴世师倒也没怎么和陈应良客气,很大方的收下礼物,并且还对陈应良嘘寒问暖,很是关怀了陈应良这个后生晚辈一通,也很快就接受了陈应良的伯父称呼。而当陈应良准备把话转入正题时,阴世师却抢先换了一副严肃面孔,低声对陈应良说道:“应良贤侄,有个问题,希望你对伯父说实话,你和李渊李大使之间,曾经是否有什么过节?”
“有,还不小。”陈应良坦然答道:“具体什么过节,请伯父恕罪,小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我和他之间过节不可能化解,这次我和他联手勤王护驾,联手可以,但是要我听他的命令不行”
没想到陈应良回答得这么坦白,隋阴世师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半晌后才叹道:“难怪,难怪会出现那样的事,难怪……。”
叹罢,阴世师稍做犹豫,又突然问道:“贤侄,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李大使突然下令,让一支勤王军队连夜改变营地,全部驻扎到太原勤王军的营地内。”
“知道。”陈应良点头,也是无比疑惑阴世师为什么要问这问题。
“那你又是否知道?那支勤王军队是那里来的?”阴世师又问道。
“不知道。”陈应良摇头了,忍不住好奇反问道:“伯父,那支军队是那里来的?”
“马邑。”阴世师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支军队人数虽少,却全都懂得突厥话,熟悉突厥风俗民情,作战习惯,作用非常重要。因为南下突厥偏师切断,马邑太守王仁恭无法率领主力南下,就只好让他的副手郡丞李靖率领这两个团走山路南下,来这里为我们勤王大军提供帮助,李大使把这支军队全部收到了他的大营里,你这次就是想找一个懂得突厥话的通译都难了。”
“呵。”陈应良差点没笑出声来,刚想得意说自己早有准备,却猛的跳了起来,大吼大叫道:“什么?李靖?昨天晚上被李大使调走那支军队的主将,是李靖?”
“不错,他就是马邑郡丞李靖。”阴世师点头,严肃说道:“他是什么态度,伯父还不清楚,但他是李大使的部下,李大使的命令,他不能不听”
陈应良目瞪口呆,半晌才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道:“难怪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不顺眼,原来这混蛋就是老李家在历史上的得力走狗啊麻烦了,这家伙刚出现就站到了李渊那边,要是让李渊现在就发现了他是个军事天才,把他笼络过去,那我岂不是麻烦大了?”
几乎同一时间的太原勤王军大帐内,正在与同宗下属李靖饮宴的李渊,恰好收到了陈应良去拜访阴世师的消息,听到这事后,李渊点点头并不说话,心里却在冷笑,暗道:“小匹夫,还知道会拉盟友,可惜,阴世师这个盟友帮不了你什么忙啊,既是老夫的直系部下,必须要听老夫号令,麾下精通突厥情况的人也全被皇帝带到了雁门被包围,帮不了你什么忙。”
暗笑过后,李渊又向对面的李靖举起了酒杯,邀请对面而坐的李靖共饮,李靖恭敬谢了,然后李渊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又放下酒杯后,方才向李靖说道:“药师,下午你去见一下陈应良,解释说你连夜移师是我的命令,你无法违抗,请他理解。”
“下官遵命。”李靖恭敬答应,又问道:“大使,如果陈副使提出向我索要通译向导,下官如何回答?”
“你就说通译由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