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其实很憋屈,里外不是人,政府领导不满意,群众乱骂,就是一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最后,他还开玩笑说,还是你们电视台舒服啊,娱乐着就把钱挣了。
萧瑜反驳,说你们这些大老板哪里知道我们的辛苦,不说别的,这段时间台里发神经,搞什么全员创收,每人都分配了广告创收任务,完不成还要扣发薪水。你说我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拉广告、赞助去……
刚说到这里,编导喊他们上场了,话题也就就此打住了。
到了下月发薪水的时候,萧瑜有些忐忑,从这个月开始,台里所有职工的薪水都要与个人广告任务完成情况挂钩了,自己一分钱的广告和赞助都没拉到,这月的薪
水不知还够不够糊口?听同事说,广告部里的一个小姑娘拿到工资条后,当惩哭了,说这点薪水,天天吃方便面都不够,还不如人家夜总会小姐一晚上挣得多呢,
台里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台里总算还有点人性,给新闻播音员们分配的广告任务少一些,想必薪水克扣得应该不会有广告部那么残酷吧。萧瑜惴惴不安地从财务手里接了工资条,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了一惊,怎么自己的薪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长了一大截呢?难道是财务搞错了?
财务查了一下留底,说没错,你这个月的广告任务超额完成了,多出的部分是奖励。又很羡慕地对她说,你拉的这单内燃机厂的广告要投放一年呢,这下你一
年都不用愁了,我这个月广告任务完成了还不到一半,被扣了一千多呢。
“内燃机厂?”萧瑜心里马上想到了王玉良瘦瘦的脸和脸上那副宽大的黑框眼镜,但镜片后面的眼睛在自己此刻的记忆里却有些模糊,也许是因为被镜片遮住了,当时没认真看吧。
他怎么会不声不响地就帮自己完了广告任务,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与自己对桌的那位女主播请一位老板吃饭,想请他帮忙完成一部分广告任务。饭桌上,那人闭
口不谈广告的事儿,却大谈起了房地产、保险业的潜规则,说售楼小姐和年轻漂亮的保险经纪,为了一份售楼合同和一纸保单,不少人都陪客户上床。弦外之音让那
位女同事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当场发作,回来气愤地对萧瑜说,“台里这政策真缺德,让我们颜面都丢尽了。”
萧瑜想起了财务科那个小姑娘的话,台里这样做,还真是有些逼良为娼的意味,自己虽然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还拿到了奖励,可欠下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自己又该如何偿还呢?
萧瑜给王玉良打了个电话,想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
打电话前,萧瑜心里还很费了一番踌躇的,担心饭局上会遭遇对桌那位女主播的尴尬。现在这社会,拜金的女子越来越多了,在一个著名的相亲节目里,有女孩就
曾公然宣称,“宁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后来,这话被进一步发扬光大,“宁愿成为宝马车里哭泣的小三,也不作夏利车上快乐的潘俊背晌不少女
孩子的信条。女孩子拜金到这种程度,也就无怪乎那些手里有了几个钱的老板们,总觉得有了钱就拥有了跟女人上床的资本,见了有些姿色的女子,就想动歪心思。
萧瑜心里合计着,到时候要带上个牙尖嘴利的女伴,别搞得像对桌那位,哑巴吃黄连,憋一肚子闷气回来。可又怕自己万一看走了眼,找的女伴也是个拜金的主
儿,可能会直接晃过自己,暗地里把王玉良搞定了,自己以后的广告任务找谁去?影视剧里这样的情节好像并不鲜见。犯下这样的错,岂不太冤了。心里权衡了半
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女伴人选。算了,还是先约了再说吧,实在不行就找个男播陪着,临时充当一下自己的男友。不过这样效果可能就差多了,这年头儿,老板们
吃饭哪有冲着美食,一个个明显都是奔着美色去的。
萧瑜犹豫着打通了电话,压根儿没想到王玉良直接就帮她把难题给解决了,根本没有给她犯错的机会。“为这事儿呵,那就算了,举手之劳,用不着这么客气。”
这话让萧瑜始料未及,她有些急,“这可不行,那怎么过意得去呢?”
王玉良电话里“呵呵”笑了,“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不知道吧,我也是昱城人,咱们是老乡呢,帮这点小忙是应该的。其实也不是刻意为了帮你,我们厂子呢,
本来也打算要在省台投放广告的,他们问起联系人,我就让他们报了你的名字。所以说呢,帮你完这个任务,也就是顺道的事儿,你就不用客气了。”
“这……”听王玉良这么说,萧瑜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就别这呀、那呀的了,这事儿就这样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再请客吧。我还有点事儿,先挂了啊。”
话筒里传来“嘟”的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萧瑜还没回过神来,手机在耳边贴了好一会儿才拿下来,这个上世纪的工科男,还真是有些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呢。
通过这次的事儿,王玉良给萧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个爱好舞文弄墨的工科男,确实不像饭局上那些老男人,整天拍着x脯说“有事尽管说话。”可真有事儿找
到他们门上,不是推三阻四,就是闪烁其词,那龌龊的潜台词让人想着都恶心。像王玉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