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寻找破绽
两个人之间能有多大的仇,能有多少的怨?不要以为死亡就是仇怨的终点,有的时候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安妮的死打开了她与唐华荣仇怨的新局面,而唐华荣对于安妮,不光要了她的性命,还要在死后毁了她的清白。
就在唐华荣密谋这一切的时候,安妮最在乎的白百文在哪里?
他在游荡。
如同一个要饭的一样,在大街上游荡。
白百文听到安妮临死之前用鲜血在自己的内衣上写了唐华荣的名字,明确地说是唐华荣杀了他,这与白百文的推断不谋而合。自从安妮到他州省失踪之后,白百文就知道与自己莽撞地诱导安妮说出幕后主使有关。
唐华荣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那是一辈子光能听一听,永远也见不到的人。但是这个人他认识,在他州省当官的人如果不认识省长,那么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白百文在电视上经常见到他,报纸上也有视察的照片,又一次白百文还远远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什么会议白百文记不清了,不过他那个时候还是被雪藏,过来开会也就是捧个人场。
白百文脑海之中浮现出唐华荣的影子,他冲了出去,可是一到烈日之下,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唐华荣是省长,出入都有警卫,白百文很清楚这一点,他爷爷当年从军队回来,挂着军衔当官,就是这个待遇。这些警卫都是带着真枪的,而且有先开枪后报告的权力,为了保护一个省长的安全,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击毙袭击唐华荣的人。
白百文不怕死,他的心已经随着安妮的一跳而死了,他可以跟唐华荣拼命,但是去哪里拼?唐华荣住在哪里?唐华荣现在在哪里?他是在省政府大院还是在家里,抑或是在某个地方视察开会?
在他州省要想找到唐华荣,无异于大海捞针。
白百文在街上走着,他有一些丧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的心渐渐地焦了,他猛然之间感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而已。
一个男人,不能给深爱的女人任何东西,不能给她承诺,甚至连安全都给不了。
白百文蹲在大街上,抱着头,差一点就痛哭失声。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蹲坐在那里,突然听到一声清脆地响声,一道亮光闪烁了一下,白百文愣了,有人给他扔了一个钢g。
现在的白百文还真没有一个官员样子,头发蓬乱,衣服很脏,再蹲在地上流泪,别人不给他钱都算是侮辱了好心人三个字。
白百文伸手捡起了钢g,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白百文多少年没有哭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似乎上一次在矿洞之中随时随地可能都会死的时候,白百文都没有哭过。
但是人逼到份上,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会流泪,这是人的本性之一。白百文感到自己心的一部分已经丢失了,伴随着安妮如同一只火烈鸟一样从天空飞下,重重地落在地上,白百文感到自己的心都丢了。而这个空洞,现在翻着苦涩,泛着酸水,逼着他忍不住痛哭流涕。
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有人驻足,看一看白百文,叹了口气,扔点零钱就走了;有人好奇,不知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哭什么,在一旁围着,见无人知晓只能在那里胡猜。
渐渐的,围观的人也有点多了,这时一个人推开了人群,走进来说,哥们,你懂不懂规矩?
白百文抬起头,对方啊了一声说,白哥,你怎么到我地盘来了?
白百文认出来是那个大院里要饭的,他抹了抹眼泪,将自己攥在手里的零钱塞给了对方,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乞丐叹了口气,摆手说,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赶快走,要是不走我就往你们身上吐痰了。
围观的人一听这话,不想跟一个乞丐一般见识,转眼就都散了,白百文拍了拍身上的土,对乞丐说,兄弟,对不住了,我这就走。
乞丐说,白哥,那事你就别多想了,我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今天我也在现场,唉,太惨了,现在这些有钱人都他妈的是王八蛋。对了白哥,你去看乐天老大了么?
白百文啊了一声,唐华荣这个消息让他震惊,满脑袋都是自己怎么替安妮复仇,一下子就把乐天受伤这件事给忘记了。白百文说,我这就去,他在哪个医院?
乞丐说,就在前面那个区医院,我们凑钱给他交了住院费,小腿骨折了,不过也没事,乞丐都硬是,我们还合计着等到天黑给他偷条狗去,打不折的狗腿子,吃一顿就好了。
白百文想起自己让前妻给打钱来帮乐天看病的事了,他说,你们都给了多少钱,记着点,我晚上就还给你们。
乞丐说,不用,不用,我们跟乐天老大的日子比你长,不过你也是够义气。乐天老大就在五楼,不过没有病房,只能在走廊里面躺着,医生说治疗两天就能回家了,你要是不去看也没关系。
白百文说,我这就去,马上就去。
匆匆去银行查了一下,钱果然到账了,白百文都取了出来,出门转了个弯就到了医院,在五楼的走廊里看到乐天,此时的乐天正坐在那里给几个病友讲故事呢,讲得火热,白百文过去也没发觉。
乐天正比划着说,当时那一辆车就冲着我过来了,老子一想,老子能怕你?你四个轮子,老子也是。不是,老子四条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