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忠臣说,他真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么?
温警官说,你爱信不信,我要是能在这里,我还真想看看你小子今天怎么收场呢。
严忠臣一跺脚说,怎么收场,怎么收场,不行我走吧。
温警官说,也行,你现在快走,他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的话带着人,头也别回就跑,他这种身份的人第一不会去追你,第二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人,找不到你也就算了。
严忠臣说,可是他刚刚要了我的名片。
温警官愣了愣,然后突然笑了,对严忠臣说,行啊,天要灭你,我看你也没办法。你不说是你们局长让你弄的么?大局长还是小局长?别管是谁了,你给你们局长打电话,先汇报一下再说,看看他能不能解决。
电梯正好挺住了,温警官匆忙走了进去,关门前对严忠臣说,你这次要是不死,就去烧烧香吧。
严忠臣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有些颤抖地拨了出去,又用发颤地声音说,廖局长,我惹事了。
里面的声音很惊讶,对严忠臣说,老严,你不会是又打人了吧,你现在太不像话,你说说最近几个月你惹多少事了?算了,那小子打一顿也行,给老钱出出气。
严忠臣说,我没打人,不过我们的通知书让人给撕了。
廖局长停顿了一下说,好啊,正好没机会弄他呢,直接让警
察过来,抗拒执法先关几天。
严忠臣说,警察过来了,可是他们又走了,这个人,他们不敢抓。
廖局长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他说,为什么不敢抓?那小子不是早查过了么,根本就不是市里的人,完全没有根基。
严忠臣的声音更加颤抖了,他说,我们查得不太对,他屋里有一个人撕了我的通知书,还吓走了警察。
廖局长说,骂了个巴子的,在我的片上还有这么不给我面子的人么?是谁?
严忠臣说,说是山南市市委书记孙开志的刘秘书。
电话里出现了死寂,过了半响,里面传出了一句:“操。”再然后就是挂掉电话的嘟嘟声。
严忠臣没了主心骨,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冤大头的感觉,明明就是上级命令,让自己过来整陈道明这家小小的公司,可是惹了事儿了,正主一句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还不敢顶罪。
问题就是,现在他该怎么办。
严忠臣平日干的就是欺负人的活,这倒是第一次欺负人碰到了铁板上,而且是公安局都不敢惹的铁板。他转了回去,屋里居然出现了惊人的一幕,那就是跟着自己过来的那几个人都没影了。他立刻意识到,谁都知道这次惹到了人,他自己名片给了人家,别人可没有,这几个人干脆就冒着被他出卖的危险先跑了。
刘亦东看着严忠臣呵呵笑了笑,他看得出严忠臣也像刚刚那四个一去不复返的人一样想跑,不过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名片,晃了晃。
然后对严忠臣说,别害怕,聊聊天,你俩先出去吧。
陈道明和孙菲菲本来乐呵呵地看着整个局面发生了大逆转,还准备看痛打落水狗的曲目时,听到刘亦东突然下了逐客令,这让他们两个都有些吃惊。
不过还是一句话都没有问,乖乖地走了出去。
看到两个人走出去,刘亦东坐在了陈道明的位置,然后指了指办工桌前面的椅子说,严组长,要不然坐下聊聊。
说实话,刘亦东这么多年光让人压着了,他接触的人,或者换句话说能接触到孙开志的人,副处级的很少,大多数都是正处级,刘亦东再得势,级别的差距摆在这里呢,不得不小心谨慎。可是今天,他看到了自己这个小小副处的威力,也第一次有了特权阶级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非常好。人归根到底也是动物,本来就有着恃强凌弱的天性,就算是在最远古的时期,阶级地位也是有高有下的,更何况是现在,整个权力经过几千年的洗礼,早就变得纯粹而且更有力量。
刘亦东一方面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另外一方面却感到了诚惶诚恐。
喜欢是因为有特权的的确确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诚惶诚恐却起源于对于权力的敬畏。在官场之中,一个好的官员最起码要怀有对权力的敬畏之心,要知道这些权力加身,一举一动会有多大的影响,会有多大的威力,只有有了这种敬畏之心,人们才不至于导致权力的泛滥。
刘亦东刚刚还很气愤严忠臣的狗仗人势,还很气愤他推搡了孙菲菲,平日里的火爆脾气让他无法自控,但是此时此刻,敬畏之心一起,反倒让他冷静了。
其实刘亦东知道,暴力永远无法解决任何问题,而利用强权压人也是暴力的一种。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严忠臣怕了,但那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把他逼迫到分,他还有退路。如果他真的没有了退路,硬着头皮就来个秉公执法,自己立刻就要陷入被动之中。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来找事,但是能找出来的事也是事,作为政府机构有太多的手段让一个公司不合法,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利用莫须有的手法来让自己陷入被动。
刘亦东清楚这一点,他更清楚,如果对方硬来,那么刚刚那张通知一定有其依据,到时候刘亦东撕毁政府公文的举动,反倒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