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门,何其可笑。
纪沉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连导火线都不算,但这并不妨碍纪渊把所有罪过都迁怒于他。
男孩一开始不怎么愿意与他接触,总是躲着,像是害怕。一靠近,纪沉就会跑到他父亲跟前。
纪渊时不时给男孩送点糖果零食,一开始对方不怎么接受,连续几次下来,才慢慢开口和他说话。虽然见了还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但已经不排斥他的接触。
纪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一次出差,只留下他们两个,临走前嘱咐他好好照顾弟弟。
纪父走的第二天正好周末,纪渊做主给家里佣人放了半天假,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们两个。
纪渊说“你来这么几天,家里布置也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纪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最近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让他习惯了对这位哥哥的顺从。听纪渊这么说,他也就乖乖跟在后面。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纪渊拉住了纪沉的手“楼梯比较高,你要小心别摔着。”
纪沉点点头,一步还没迈出,忽然被推了一把。毫无预料之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偏到了半空。
他下意识地伸手向纪渊求救。
只看见纪渊朝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臂,脸上还是那种温和的笑。
“不过是个□□生的,有什么脸面入我纪家的门?”
纪渊站在楼梯口,一手按着扶手,看纪沉从台阶滚了下去。
磕到台阶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不紧不慢的地在二楼绕了圈,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下去。远远看过去,纪沉半个身体倒在血泊里,额头不断有血渗出,胸口微微起伏着。
纪渊在纪沉旁边蹲下,男孩眼睛黑黑的,在沾了血的发梢下,透露出一种脆弱的色彩。
“小孩的生命力真够顽强”纪渊感慨了句。看着对方挣扎痛苦的模样,自心底生出些许快感“不过失血过多死也差不多了。”
他和同学约好出门,现在已经到时间了。
纪渊没再回头看一眼对方,就那么走了出去,关闭的大门挡住最后一丝光。
纪渊不能直接动手,只能做出副意外事故的样子——哪怕这个方法并不让人信服——让纪沉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本以为自己计划的很好,所有妨碍的可能性都被排除,独独没有想到佣人提早一个小时到了家。
本该失血过多死亡的纪沉最后只是休克送去了医院。
纪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搁下手头工作赶了回来。
在医院见到监护室内躺着的纪沉,纪渊手心掐出了血。
他甚至想过趁这个机会给人注射□□,就算死不了也要彻底把人毁了。还没来得及动手,他爸就冲了进来。
上来二话没说扇了他一耳光。
医院的安静走廊里,这一声格外响亮。
纪渊愣了。
这么多年来,他爸从来没打过他。
这次,居然因为一个外面生的……对他动手。
纪渊眼泪几乎是立刻流了出来,又给他强行忍了回去。脸上火辣辣辣的,但比不上心里的难过,就像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他指着病床上的人,质问父亲“他是哪里来的玩意?!为什么把他带回来?”
纪父扭过头“他是你弟弟,你不能……”
“弟弟?”纪渊笑了声“我哪里来的弟弟。”
随即发了狠一般,一字一顿“你敢把他带回家,我就敢把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弄死!”
纪父沉默下去。
后来,纪渊再没在家里见到纪沉,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里。
少一个人不少,无提纪渊本就不想见到那人,日子还是一如往常的过了下去。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起纪沉这个名字。就连纪父,也会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
纪渊再度见到纪沉的时候,已经是他接手家里事务,逐步掌权的阶段。
在一次酒会上,主办方兼他好友的许叶给他介绍了一个人,当时许叶是这么说的“阿渊,这就本次策划最大合作方代理,纪沉。”
男人举起酒杯,朝他微笑。
那时候的纪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后面怯生生喊哥哥的男孩。
☆、r3
纪渊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骨子里带了傲气,不怎么瞧得上旁人。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栽在这么一个纪沉手里,而且这一栽还就再也爬不起来。
他不是没想过纪沉会报复他,其实早在酒会上见到纪沉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前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事情却并不如他预料中的那般发展,一开始纪沉也没有那般锋芒毕露。不仅如此,反而低调得很,对他态度也称得上和善,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以前那件事。
他们之间甚至有不少合作。
对方越是这样沉得下气,他越觉得可怕。
但人的看法是会随时间改变的,警惕心也是如此,哪怕一开始小心翼翼处处提防,随着时间的拉伸延长便会被消磨的越来越少,甚至透出些亲近来。
就在他放松警惕、卸下防御的时候,潜伏在暗处的狼露出獠牙,一击毙命。
他低估了纪沉的耐性,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他满盘皆输,被安上莫须有的名目送去了精神病院。
变相的囚禁,断绝了几乎和外界的一切联络,没有手机、电脑以及其他任何一种通讯工具,在只有一个白色墙壁的房间,挤压而沉闷的感觉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