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漏,他就只能万劫不复。
连带着欠的债更还不清。
他忍了许久,忍到都要动手让自己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终于选择打了个电话:“我明天过去。”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是一声叹息,温柔的女声轻声道:“我会把十点之后的预约都推掉。”
贺南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恍然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忙道了一声歉。
那边温声细语地劝慰了他几句,挂了电话。
贺南泽又看了一眼柏舟,犹豫了一下,靠在椅子上开始休息。
连续两周饮食混乱睡眠不良,第二天柏舟整个人都好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贺南泽面前还好,出了办公室就乱开炮,一干职员战战兢兢,柏舟简直预见到背后他们都是怎么骂自己的。
最后拯救了大众的是贺南泽。
贺南泽脸色也不太好,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柏舟慢一步跟上,两人几秒钟后消失在了门外。
所有的员工一瞬间趴在桌子上,哀嚎痛骂,汪瑾敲了敲桌子,冷脸问:“都不想干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
柏舟不知道贺南泽要去哪儿,坐在车里昏昏欲睡,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他不得不不停地变换姿势。
贺南泽看不下去:“想睡就睡会儿,到了叫你。”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柏舟倒被吓醒了,有些尴尬地接话:“谢谢贺总。”
两人一路无言,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没感受到这尴尬的气氛。
其实刚开始不是这样的,柏舟对贺南泽充满了感激和敬佩,生怕偶像觉得自己木讷迟钝不爱说话,总会找话题。为了能和贺南泽聊到一起,他不错过任何一个财经新闻或一份财经杂志。
直到后来,他发现贺南泽好像不太愿意别人知道他和自己接触,才渐渐地话越来越少,等进入贺氏,就更尴尬了——他们好像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
以至于工作后贺南泽第一次喊他去吃饭时,他都没反应过来贺南泽在说什么。
贺南泽一路也没说话,他们两个人他从来不是主动开口地那个,因此即使他对柏舟的兴趣喜好了如指掌,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幸目的地很快到了,柏舟率先下车,眼前一排素字:辛夷心理咨询中心。
贺氏的客户不可能是心理医生或者病人,那就是贺南泽在看心理医生?
他站在原地,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倒是贺南泽停下脚步回头问:“怎么还不走?”
柏舟皱着脸跟了上去。
这都什么事!哪个老板看心理医生助理都跟着的!
贺南泽带柏舟上了顶楼,柏舟在电梯里发呆:贺南泽为什么会看心理医生?
他把这八年来和贺南泽的每一次见面都回想了一遍,发现他找不到任何不对。
其实也是,他们又没有朝夕相对,贺南泽如果有什么心理变化,他也没办法察觉。
或者从他认识贺南泽的时候,贺南泽就已经在看心理医生。
如果是这样……柏舟不可否认他心疼了。
电梯到达顶层,柏舟敏锐地察觉到贺南泽浑身的气场都变得柔和起来。
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毯子,尽头有个人在等他们。
那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士,让人不由自主地依靠和信任。
柏舟感觉自己心底焦躁杂乱的心绪在看到她的时候都被抚平了一些。
柏舟快速瞥了一眼,工作铭牌上写着:心理咨询师,辛夷。
这个咨询室是她的?
辛夷快速拉住了贺南泽的手:“南泽。”
贺南泽手心里一直浸着的冷汗在这一刻停止,他抿了抿唇,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别人难以察觉的放松和乖觉:“小姨。”
小姨?!柏舟表情纹丝不动,心里再次给刚才有些酸味的自己一巴掌。
辛夷轻轻拍了拍贺南泽的手背,转头对柏舟说:“你是柏舟吧?我可以叫你小舟吗?”
柏舟耳根有些红,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位女性长辈和他这么亲切温柔地说过话。
他答的有些仓促:“可以的!”
说完他又觉得羞赧,生怕对方认为自己失礼。
辛夷笑了:“那你就随南泽喊我一声小姨好了。”
柏舟有些惊讶和无措,他下意识看向贺南泽,却发现贺南泽表情柔和,对他点了点头。
柏舟小声喊:“小姨。”
辛夷亲切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柏舟快速低下头,掩饰自己波动的心情。
寒暄过后,辛夷问柏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在咨询室隔壁有休息室,你可以先进去睡一会儿,等南泽走的时候叫你?”
柏舟拒绝了,他有些不放心,总想能离贺南泽越近越好。
辛夷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带着贺南泽进门,贺南泽犹豫了一下,说:“等我。”
柏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直勾勾地盯着门板,只觉得空洞和迷茫。
门里贺南泽躺在长椅上,辛夷轻声问:“他就是那个孩子?”
贺南泽点点头,眼睛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眼门口——看不到柏舟,他有些焦躁。
辛夷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心底沉沉地叹口气:“马上就到七月十三日了。”
贺南泽下意识回答:“还有两周。”
辛夷打开了音乐,舒缓的轻音乐让贺南泽更为放松。
“你太紧张了,小泽。”其实在贺南泽成年之后,辛夷再也没叫过他小泽,只是现在的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