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淡淡道:“我刚才己经说过,凡事在杭州经商的外藩商人,只要是尊从我的法令,诚信经商,其他事务全凭个人自由,本官并不干涉,而且本官即为杭州的地方官员,也有责任保护每一个在这里经商者的人身安全。贵使就这么不分轻红皂白,也沒有任何理由,就想从我这里将一个安分守纪的商团强行带走,试问我又如何向其他商人交待呢?”
阿部重次道:“但是我有日本征夷大将军的命令……”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商毅打断道:“徳川家光只是曰本的征夷大将军,管不了中国的事情,而且我和徳川家光无亲无故,又凭什么要给他这个面子。”
翻译当然不敢直译商毅直呼徳川家光的名字,因此阿部重次也不知道,但也觉得商毅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么督师大人知道这个商团的真实身份吗?”
商毅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当然知道,他们是丰臣氏的旧部,奉立丰臣秀吉的孙女为主,按照你们曰本的习惯,可以被称为丰臣公主。”
阿部重次也不禁有点惊讶,道:“督师大人既然知道这个商团的真实身份,那么想必也应该清楚,他们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商团,我们……”
但他的话再次被商毅打断,道:“这一点你不必多说了,徳川氏和丰臣氏之间的恩怨,我一清二楚,说起来还是德川氏理亏,当年丰臣秀吉死前,将幼子丰臣秀赖托付德川家康照顾,形同托孤一样,却没想到徳川家康会乘机发难,夺取了丰臣氏的天下,而且还逼死秀赖和丰臣秀吉的遗孀淀君夫人,现在又想对他唯一的孙女动手了吗?”
阿部重次也没想到商毅会对日本的这段历史这么熟悉,因此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件事情在日本也有公论,德川氏做得确实不地道,过了好一会才道:“督师大人误会了,当年的事情,家康公也是迫不得以,秀赖公和淀君夫人之死也是意外,而且这一次我们想把公主带回曰本,绝不是要加害于她,而是希望能够把她好生奉养起来。以告慰太阁的在天之灵”
商毅摆了摆手,笑道:“贵使可不要误会了,我对徳川、丰臣两家的恩怨事非并不感兴趣,也不想为他们仲栽对错,贵国想如何处置公主,我也不想多管,说这么多只是想让贵使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了解。如果贵国一定要带回使团,那么我损失的利益贵国打算如何补偿呢?”
这一下阿部重次到有些糊涂了,不解道:“不知督师大人损失了什么利益?”
其实商毅心里早就把阿部重次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谈判的策略,都是自己的底牌翻得越晚越好,因此商毅才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而且不断的暗示,也不知道这个鬼子是真不知道还故意装糊涂,就是一句都沒有说到点子上来,因此商毅也只好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道:“我在浙江一向鼓励海外贸易,贵国的商团在杭州经商三年,将我们中国的商品大量销售曰本,为我带来许多利益,一但贵使把他们带走,我和贵国的贸易来往也就断了,岂不是损失巨大,不知贵国打算如何补偿我呢?”
阿部重次这才有些明白商毅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那么督师大人希望得到什么补偿呢?”
说了这么半天,商毅总算是等到一句自己需要的话,立刻道:“如果贵使把商团带走,那么贵国必须向我开放一个沿海城市,做为我和贵国之间,进行贸易来往的通商口岸,允许我在通商口岸设立中国商馆,管理贸易事务,并且在税收、海关手续等方面,都要给予优惠政策。”
在十七世纪初,中曰贸易在中国的对外贸易中占了很大的比例,因为中国的大部份商品在日本都非常受欢迎,而且这个时候日本发现了银矿,购买力也变得十分给力,在朱印船贸易的鼎盛时期,往往都是整船白银运到中国来购买商品。
虽然日本在岛原之乱以后,实行彻底锁国的政策,朱印船贸易也完全停止,但日本也需一定的中国商品,因此郑芝龙凭借着自己在日本的雄厚基础,不仅依然保持着和日本的贸易来往,同时还借这个时机,垄断了对曰的贸易,在郑芝龙的海外事业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和曰本之间的贸易来往。
因为现在商毅要发展经济,就必须扩大海外贸易,日本就绝不能忽视。而且现在鬼孑手里有白银,也是不赚白不赚。同时商毅也需要从曰本进口铜矿和硫磺。因此商毅也一直希望扩大对曰本的贸易,只不过不想和郑芝龙发生冲突,才暂时作罢。
现在郑芝龙的势力己经土崩瓦解,而郑成功又羽毛丰满,中日贸易之间出现了一个真空区,而商毅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填补这个真空区,垄断中日贸易,但商毅并没有郑芝龙在曰本的基础,而且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像欧州人那样,用巨舰重炮去打开日本的海关,因此在目前,只能借助曰本商团来发展对曰本的贸易。
虽然依靠日本商团的贸易量也很有限,但也聊胜于无,不过如果日本能够对自己开放一个通商口岸,日本商团当然也就可有可无了。这也是商毅的条件,只看日本人的态度了。当然提出什么开设商馆,税收、海关手续的优惠政策等要求,也是另一种谈判的策略,继然被迫先出牌,那么就不妨把价格喊高一点,给对方留出一个砍价的空间来。不过说完这段话之后,商毅自已也觉得有些可笑,这到有点后世欧州列强的口气了。
不过在阿部重次看来,商毅完全是在胡搅蛮缠,因此阿部重次想都不用想,立刻断然道:“督师大人,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