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见锦昭仪。”找个借口迅速脱身,白绮歌实在受不了夹在两个各怀目的的男人中间,他们爱怎么斗怎么斗,与她无关。
目送白绮歌身影彻底消失后,易宸暄脸上柔和笑容弥散不见,看向弟弟的表情也冷了许多:“她比你我想象的都要聪明,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惹火烧身。现在父皇对你十分看重,何苦还要明着暗着装疯卖傻?宸璟,阻碍你前途的人不是我,你没必要时时刻刻把我当做首要敌人,至于她……我能给她的,你永远给不了。”
“五皇兄还是这般信心十足。”易宸璟并不恼怒,单薄唇线勾勒淡淡笑意,“不知五皇兄有没有倒过来想想,我能给她的,你给得了吗?”
能掌控昭国军政,能手握白家生死,这些,只有他易宸璟才做得到。
毫不留恋转身离开,易宸璟循着白绮歌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独留易宸暄在原地负手而立。
“瑾琰,宴席结束前一定要盯好,今晚的酒恐怕很容易醉人。”锐利目光一闪而过,易宸暄恢复平素的温文尔雅,面带笑容踏进东宫,身后恭谨侍立的绝色男子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看向人声鼎沸的内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比起其他女眷,白绮歌在众人中算是较为面生的,除了与素鄢和锦昭仪说些闲话外就只能闷头喝酒,素鄢只道她远离家乡心情烦闷便未加阻拦,不过几巡酒菜下来,略施粉黛的面上已是两团绯红。
“今天酒喝的急了些,听那人讲什么棋艺我又不懂,趁着还没醉倒我先回去了,哪天有时间再登门给锦昭仪赔罪。”
锦昭仪从没见过喝酒如此凶猛的女子,心里也是百般担心:“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也不用赔罪什么的,白日闲来无事多走动、陪我多说说话就好,这酒能免就免了。”
“殿下怕是还要应酬一会儿,我与你一同回去好了。”素鄢放下碗筷想要起身却被白绮歌拦下。
“殿下酒量不好姐姐你是知道的,万一又醉了少不得你在旁边照顾。”白绮歌把素鄢按回原位,在易宸璟身边耳语一番后独自退席。
当然,她并没有醉,一切都依照之前定好的计划步步进行,下一步就是潜入后殿了。
玉澈先前说过,众皇子中当属太子和五皇子手下能人最多,东宫潜伏的高手自然也不会少,易宸璟之所以选择让白绮歌冒险潜入而非战廷,怕的就是被暗中潜藏的高手发现——白绮歌毕竟是联姻公主,一来入宫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走错路误闯后殿情有可原;二来身为女眷进入后殿不会触犯规矩,也免得别人起疑心。
后殿人来人往甚少,左厢房平日更是见不着个人影,守卫不像太子寝宫书房那般森严,加上今天来参加宴席的女眷很多,所以守门的护卫并没有过多询问,见白绮歌一脸醉意满身酒气还以为是太子妃让她来此休息的,皱了皱眉后直接放行。
进了后殿,白绮歌立刻换上十二分精神,从左到右十余房间挨个摸索。
易宸璟要找的东西并不确定是谁的,在外监视的手下只说总有一位嫔妃深夜来此与太子私会,因那个嫔妃衣衫款色常见并且蒙着面纱,每次回去时又极其小心地从高墙大院的东宫后门离开无法继续追踪,是而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个宫里的哪一位。
遥国有情侣间赠送荷包折扇的风俗,白绮歌要做的就是趁所有人在前堂宴饮时尽快找出那个嫔妃是否留下荷包,若是留下,依着荷包上绣工便可知道那位嫔妃是谁。
或许一切看似荒唐无聊,然而细想下去就会明白易宸璟用心之深。
太子之位极难撼动,除非犯下足以令遥皇龙颜大怒的罪行,而秽乱后宫正是看重风气的遥皇最恨之事,即便不因此废了太子也会大感失望,从而给正受青睐的易宸璟机会。也不知太子到底怎么想的,坐拥年轻貌美又有权势后台的太子妃,连妾室也有六七个,何必还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招惹皇帝的女人?白绮歌无声叹息,默默为很有可能因此事败露而殒命的那位嫔妃惋惜。
空落落的房内没有灯光,白绮歌只能借窗外月色四处寻找摸索,可笑的是,每个房间里都能搜出几个精心绣制的荷包,走到第六间时,白绮歌已经看得眼花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哪来这么多精力?天天大补没补进脑子,都被精虫吸收了。”无可奈何继续翻着箱箱柜柜,终于,白绮歌在装潢最为奢侈的房内找到一枚与众不同的荷包。
说它与众不同不是指绣工纹样,而是侧边绣着的两个娟丽小字。
锦簇。
白绮歌倒吸口凉气,易宸璟的交待瞬间跑到九霄云外,脑子里只想着赶紧把这荷包毁掉再不让任何人看到。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结果,说什么她也不会冒险来这一趟,既不能让易宸璟满意,又知道了最不该知道的秘密。
锦簇,姜锦簇,那正是锦昭仪的闺名。
心急如焚间,房外忽地传来一阵整齐脚步声,越来越亮的火光充分说明,有人来了。
“挨个房间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有男人厉声喝道。
情况不对,东宫后殿这排厢房闲置已久,除了太子偶尔趁夜偷腥外别无他人居住,现在突然有人来四处搜寻绝非正常。白绮歌躲在房门后左右巡视,然而除了床下和衣柜再没有能躲藏的地方,这些地方又是必然会被搜索之处,根本藏不得。仰头看着黑漆漆一片的房梁,白绮歌黯然长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