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以灯火辉煌的北京之夜为背景,按下了一张自拍,发送出去。
仅仅五秒钟之后,微信的那一端也传来了一张照片——是沈星择的自拍,背景是江南园林的粉白院墙,还有数支红梅斜探进了画面。
大家都多少喝了点儿酒,大过年的晚上车又难找,安化文干脆在酒店定了房间,三个人就都暂时住下。
根据沈星择的指示,零点一过,陆离就把小狗蛋从金发碧眼的女留学生身边拽了回来,按着脑袋押送去睡觉。而安化文却说自己还约了一个朋友,单独留在了酒吧。
陆离不疑有他,押着gordon就要上楼回房睡觉。可是才刚走到电梯门口,gordon忽然扭头做了一个促狭的鬼脸,问陆离想不想看个热闹。
热闹,什么热闹。
安化文的热闹。
安化文也能有热闹可看?
陆离此刻也微有几分醉意,平日里不怎么八卦的神经,竟也被挠得蠢蠢欲动起来。
gordon干脆抓起他的胳膊,带着他转回到酒吧南侧的主口——那是面向酒店外部来宾的电梯通道。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藏在巨大的落地花瓶后头,大约埋伏了五分钟,电梯门叮地一声开启,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高大男士。
陆离有点脸盲,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倒是gordon兴奋地摇着他的衣袖,小声说安化文等的就是这个男人。
转眼间男人就进了酒吧,陆离也跟着gordon转移到了入口处的玻璃酒墙后面。透过酒瓶与酒瓶的间隙,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男人在侍应的引领下朝着安化文走去,而安化文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卡座上,似乎连头都没有抬。
“是何慕棠啊何慕棠!”
见陆离没什么反应,出了答案:“天谊艺人经纪的联席总裁!”
陆离眼皮突地一跳,这才把人对上了号。
“……安化文和天谊的人背地里有联系?”
有些话不好意思直说,他便明知故问。
“不是天谊,而是何-慕-棠!”
gordon强调着其中的微妙区别:“不是公事,是私事!”
窃窃私语之间,何慕棠已经坐到了安化文身边。酒水还没送过来,他竟拿起了安化文的酒杯喝了一口。
再装作看不懂就有点虚伪了,陆离在心里“哟呵”了一声,直接问gordon:“他们倆这样多久了?”
“不知道,但是安哥最近的心情好像还蛮不错的。”
“那你星择哥知道不知道?”
“当然知道啦,他还鼓励安哥把何慕棠招安到咱们麾下呢。”
“怎么可能……那种高层,肯定签过竞业禁止协议啊。”
“那就让安哥养着呗,要是真能养成个废人那咱们也少一个敌人不是吗?”
他们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说得都是些没头没脑的废话。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就看见那边安化文和何慕棠也双双起身,居然是朝着酒店客房部的电梯走去。
“走,小孩子该去睡觉了。”
gordon还想继续跟上去,可陆离已经伸手将他拉住,不让他继续凑热闹。
毕竟,今晚是新年之夜,谁都有权选择最喜欢的方式来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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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春节,电影《花萼相辉》正式进入了开机倒计时阶段。各种前期准备基本就绪;多达两百人的庞大摄制团队也组建完毕,而这仅仅还只是常规人数。
2月10日,陆离与沈星择双双收拾好行李,动身飞往z市。
与许多同样大投资、大制作的电影略有不同,《花萼相辉》的外景地只有一处,就是位于z市西郊大约60公里处的秦城景区。
这里自然环境优美,平原之上林谷湖泊星罗棋布。早在20年前,就被中日合资的历史题材大剧相中,建成了一座以汉风唐韵为主要特色的影视城。
如今,为了拍摄《花萼相辉》;更是为了能够与海岭、秋山等新兴的影视基地抗衡,秦城又在老基地的不远处斥资修建了一座新唐城。
既然是唐城,展现得自然就是华贵雍容的大唐风貌。根据设计方的说法,新唐城的面积虽然只有唐长安城的百分之一,却忠实还原了长安当时的里坊格局和气象万千的庙堂宫殿。置身其中,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如同梦回千年古都。
去年11月,新唐城整体落成,打那时起就封城静待《花萼相辉》剧组的到来——建一座城、为一部剧,这是何等的礼遇,作为剧组的一份子,陆离自然深感与有荣焉。
然而他也深知,这份骄傲感意味着的,是更多更重的责任。
抵达秦城影视基地的当天中午,剧组安排演员入住酒店。老牌的影视基地,配套虽然齐全,但设施的老化现象也比较严重。尽管是最好的酒店客房,看上去也颇为陈旧,墙角和天花板上,甚至还可以看见淡淡的水渍和霉迹。
当然,陆离对这些小细节并不在意——他倒是很高兴,自己的隔壁就是沈星择的房间,而且因为房间面积相对较大,所以都安排在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安静、隐蔽,简直不能更合他们的心意。
按照计划,明天上午剧组将召开动员大会,随即启动入组培训计划。而今天则没有任何安排,可以进行自由活动。
陆离是个坐不住的人,提出要和沈星择一起去看看新唐城,立刻得到了响应。
于是两个人向安娜报备了一声,并没有再带助理,只找了一位顺道也要去新唐城的外联制片帮忙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