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希越迈开步子,缓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他洗了个很长很长的澡,尽管他认为在这十二个小时里他洗澡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可似乎依然有什么东西粘在他的皮肤上,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让人不舒服。还有那股化尸水与漂白剂混合的气味儿,他明明走出那个房间很久了,陈寻开车的时候,顶棚敞开,按理说那些味道早该被大风吹散了,早该被雨水冲走了,早该被淋在身上高温的热水浇灭了……
下半夜很静,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每每闭上眼就映出洛风最后的那个眼神,那个不可置信的幽怨眼神。
花希越感觉陈寻的话在一点点地被验证,可惜他不是杀手,他不习惯死亡,也不想习惯,但是有什么办法,事实上他就是杀了一个人,即使这处挥之不去的感觉像是折磨,他也必须接受现实。
花希越是个适应力很强的男人,至少在叶铭晨看来他是。在车上的时候,其实他有很多安慰的话想说,但是……他说不出来。语言在某些情况下是苍白无力的,比起说宽慰话,他还是更乐于将自己的想法直接付诸行动,嗯……尽管他不能保证那些特殊的做法会不会被当事人喜欢。
打开酒柜的玻璃门,上下巡视一遍,在右上方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瓶绝对伏特加,这个品牌来自瑞典南门小镇clhus,核心价值是——纯净、简单、完美。就像花希越给叶铭晨的第一印象一样。
在车里,修长手指的指尖在他手背上敲打时,叶铭晨只觉得花希越的手从没那么冷过,墙上钟表秒针的走动声清晰,叶铭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面前的矮几桌面放着酒杯,酒杯旁边是刚才被他拿起的那瓶绝对伏特加。
天明总来得比预料更快,叶铭晨冲了个澡,出门前打开冰箱旁边的冷藏柜,里面清一色的礼品盒,都是他平时收藏的修路翘楚,一般货色进不来,因为……他对自己品味的要求很高,他喜欢昂贵的收藏品。
尽管叶铭晨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但是现在他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送什么,倒不是心疼藏品,而是叶铭晨觉得,这个很适合送给他,那个也很适合,似乎全部适合,什么放在花希越那里都显得搭调。
琢磨了许久,叶铭晨什么都没拿,往卧室的方向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黑色旅行袋,噼里啪啦一阵扔,整个柜子瞬间被他搬空。
叶铭晨想,既然都适合,那全拿给他好了。
但是他显然没想到,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好意,花希越一来到办公室,就看见桌面上醒目无比的一个大袋子,忍不住皱眉,问旁边的李斯特,“这是陆峰今天带来的新工作吗?”
“你见过这么‘生命不可承受之重(1)’体积的工作吗?”李斯特金色的头发被晨曦打亮,他还是老样子,来得很早,翘着一条长脚,翻报纸,回答问题的时候头也不抬一下。
花希越脸色一黑,刚拉开拉链,就掉出一个全黑的盒子,盒盖上面印着白色粗体的e
?
东西掉落的声音吸引了李斯特的注意力,他看清了盒盖上的字,眉头微微挑动,“送这么贵的巧克力?”
agee是全世界最贵巧克力之一,其价格高达854美金一磅,合人民币2万5千元。
花希越转头看了眼叶铭晨办公室的方向,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脸色立刻变得更黑了。他把巧克力塞回包里,拉上拉链,拎起包推门出去了,目的地自然是某人的办公室。
“你什么意思?”装满昂贵礼品的旅行包被花希越像丢垃圾一样扔到叶铭晨桌上,砸出噗通一声闷响。
“放你桌上就是给你的,是我做得不够明显,还是你的智商不够去理解?”礼物被全部退回,叶铭晨竟没有生气,因为他料到花希越会有这个反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好都拿来让你自己选。”
“原来不是清仓大甩卖。”花希越知道叶铭晨什么意思了,这是一种销售策略,因为人在拒绝了第一次诉求后通常会更容易接受第二次的诉求。叶铭晨也没去在意对方刺刺的嘲讽,挑起眉问他,“不然你以为呢?”
“我?”花希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还能怎么以为,“我以为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这说法倒是新鲜,叶铭晨眯着眼皱眉,“有多重?”
“一磅845美金那么重。”花希越把手撑在桌面,从上往下注视着叶铭晨,“你以为你追女人呢?”
叶铭晨抬眼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我追你呢。”
花希越咬了咬牙,“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别跟我来那一套——”
“那你也该记得你的警告对我总是没用。”叶铭晨直接打断他,漆黑的眼睛含着兴致盎然的光,“花希越,你该高兴,因为我终于打算认真追你了。”
叶铭晨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容易更改,所以他说要追,就意味着……
“我为什么要高兴?”皱起的眉宇凝结着不愉快的情绪,尽管花希越早知道叶铭晨是个自大狂,但没想到他居然自大到了这样的程度。
叶铭晨做出思考的样子,眼珠缓缓转动,嘴角意味深长地挑起,“你心知肚明。”
三分钟里连着翻两次白眼不是花希越的风格,但现在其他表情都不适用,笑容早已僵硬,唇线勉强抿成一个上翘的弧度,“是吗?很遗憾,我不明白。”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明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