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飞逝得很快;他们在床上一直躺到晚上。除了床没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们,不赴任何宴会,不访任何朋友,就连赫特玛夫妇也不去看一看,这对夫妇为了省钱已决心搬到乡下去住了。他们把零食点心预备妥当,就放在他们身边,他们听着礼拜日巴黎泥泞的街道上隐隐传来的喧嚣声,火车的汽笛声,载客马车的隆隆声;他们的心怦怦直跳着,忘却了生命,忘却了时间,阳台白铁篷上大颗大颗的雨点替他们的这种心境打着节拍,直到黄昏来临。
街对过燃着了的煤气灯将一缕暗光投射在窗帘上。该起床了,在七点以前芳妮必须赶回去。在昏暗的房间里,她重新套上还没有烘干的靴子,穿上管理人的衬裙和长袍,这种穷人的黑制服,种种倦怠和忧伤重又涌上心头,比平时更沉重更让人难以忍受。
想
《女神的沉沦》7(3)
看着周围的心爱之物,从前购置的家具和精心布置的盥洗室,她伤心不已……最后,她强忍着说:“走吧!……”让送她回去,这样他们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他们手挽着手缓缓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街道两旁亮着路灯,在夜色中高耸的凯旋门清晰可见,天尽头挂着寂寥的两三颗星星,像是一幅透景画的背景。到了离旅馆很近的培戈里斯街的拐角处,她揭开面纱跟他作最后一吻,留下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想起空荡荡的家他感到很烦闷,尽量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他诅咒这悲惨的生活,几乎怨恨起城堡里的家人来,为了他们他才被迫作出了这样的牺牲。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终于再也让人无法忍受了。因为仆人们在说闲话,让不得不尽量少去旅馆看她,而芳妮对桑切斯母女的吝啬也越来越感到难以忍受。她想重新过他们的小日子,已经精疲力尽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