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月前,我们偶然碰到,我才知道她在亿鑫集团工作,而且做到一个很高的职务。我去j市,不是为了特意跟她碰面。她代表亿鑫去那里洽谈投资采矿业,跟舅舅的钢铁公司有业务联系,并且有意跟旭一样,参与一个国营炼钢厂的兼并。既有合作,又有竞争,舅舅希望我过去帮着确定某些条款和细节。我们在j市碰了几次面。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时,我说我在跟一个朋友谈话,那个朋友就是她。”

他讲得十分详尽。当然,甘璐还有很多疑问:分手多年的女友会在夜半时分打来电话长谈吗?你母亲对她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奇怪,警告你别去见她?钱佳西看到的那个应该不属于商务谈判的会面该怎么解释?

可是她决定什么也不要问了。

她与聂谦分手不到半年,便认识了尚修文。他随后展开追求,她没有拒绝之意。尚修文看到她与聂谦偶遇时,她也并没有介绍说,这是我的前男友,因为没那个必要。如果有人要仔细盘问她的心路历程,她只会说,生活中并无绝对的坦白。推己及人,许多事情是根本无须解释和细究的。

更何况,尚修文看上去十分坦然。他微微倾过身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满意我的解释吗?”

“我只希望,我们之间以后都不需要这样的解释。”她感喟地说。

尚修文点点头,“这两年的婚姻,我很快乐。璐璐,相信我,我珍惜我们的生活。”他起身去外面书房,打开他书桌的抽屉,很快取了一个精致的海蓝色小盒子回到卧室交给她,“结婚纪念日礼物,早就买好了,希望你喜欢。”

她打开一看,是一对光泽柔润晶莹的白色珍珠耳钉。她凝视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尚修文,“我很喜欢。”

第一部分 第22节:我们婚姻的基础(2)

尚修文俯身吻一下她的额头,“喜欢就好。你先睡吧,我去洗澡,待会儿还得处理一点儿公事,不用等我。”

看着尚修文出去,甘璐将礼物放到床头柜上,抚一下自己的耳垂。那里佩着一个小小的铂金蔷薇花型耳钉,是尚修文在他们结婚一周年时送给她的。记得当时她骇笑,“你不至于没注意到我根本没穿耳洞吧?”

“我陪你去穿啊。你的耳垂这么饱满漂亮,不戴耳环可惜了。”

第二天,他果然陪她去穿了耳洞,然后替她戴上耳钉。她承认,当老师不能随意佩戴过分打眼的首饰,而且她一直留短发,小小的耳钉倒是很适合她。

可是,她此刻想起的是昨晚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贺静宜。她上台站定,神情镇定自若,摄像师给她一个面部特写镜头,她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聚光灯下闪过一道小而耀眼的光芒,让甘璐印象深刻。

她倒并不是胡乱联想,可是一个男人关注的某些细节不是凭空而来的。想到他曾经用同样眷恋的目光注视过另一个女人的耳朵,尤其这女人的面孔已经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她不能不有点儿违和感,同时,她不能不再度说服自己,有些事情无须细究。

接下来几天,尚修文早出晚归,两人碰面交谈都不多。

这天甘璐去参加教学竞赛的初赛。比赛在市里另一所重点中学一中的礼堂举行,这里是甘璐的母校,她一进校园便觉得亲切,还特意去看了以前的老师。

一中这边做的是政、史、地三科赛场。按照规则安排,所有参赛老师都要现场说课十分钟,同时演示自己准备的多媒体课件与电子演示文稿;然后接下来是十分钟的作品介绍与答辩,演示自己的参赛作品,回答专家评审的现场提问。

甘璐拿到的号码比较靠后,排到了下午,她只能坐在那里,认真观摩别的老师讲课,一边做着笔记。

比赛到中午告一段落,大家进餐后便在礼堂内午休。甘璐买了份晚报打发时间,随意翻到民生经济版的一篇报道时,却被吓了一跳。

前几天这家报纸刊登了根据一个神秘读者爆料采写的报道,曝光本市某个楼盘采用劣质钢筋,建筑质量堪忧。那篇报道图文并茂,配发了在建筑工地现场钢筋加工防护棚拍到的一堆直条钢筋,并称已找专家初步鉴定,无论直径与强度均不符合标准。当时办公室几个老师都看到了这个报道,还感叹说现在房价虚高,奸商还要玩花样,实在黑心得骇人听闻。

今天登出的是后续报道,称有关部门高度重视这一情况,在全市范围内展开了建筑工地钢筋用材普查,对部分钢筋的强度、抗压抗折等技术指标进行检测,封存了一批劣质钢材,同时特别点出了几家供应不符合规格钢材的供应商名称,尚修文与冯以安合伙经营的安达建材商贸公司赫然就在其中。

从结婚开始,甘璐与尚修文的经济就完全独立。尚修文明确告诉她,不需要她负担家用。她当时笑道:“言下之意,是不是要我只管自己,不用问你的收入。”

尚修文也笑,“做一个建材供应商的生涯是很枯燥无趣的,而且发不了大财,不过幸好利润还算过得去。养家糊口是我的责任,不用你操心。”

父母离婚后,甘璐与父亲生活。甘博收入不高,而且根本没有一点儿算计。过了几个月捉襟见肘的日子后,甘璐被迫早早开始接管了他的工资,计算家里的开销,尽可能将钱花得合理。这样的日子一过十余年,她早就厌倦了,现在乐得逍遥,当然不反对这个安排。

尚修文平时很少主动说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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