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么能干,抬头看了看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的苏誉,跟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只会被苏名欺负的孩子判若两人。
“大伯,我敬您一杯,谢谢您肯把家里的铺子给我。”苏誉给大伯倒了一杯黄酒,自己先干为敬。
苏孝彰端着酒,却没有喝,在桌下踢了一脚自己儿子。
“谁说给你了,这铺子是苏家的,你要是想承爵,就得把铺子还回来。”苏名吃得满嘴流油,被爹一踢,立时开口道。
“这爵位我是不打算要的,”苏誉冷下脸来,直直地看着大伯,“这铺子您也要不回去,我早把铺子卖了,如今鲜满堂是昭王殿下的,我只是个帮工罢了。”
“你说什么?”苏孝彰一惊,“你,你竟然把祖业给卖了!”
“大伯说笑了,我又不是家主,那自然算不得祖产,”苏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微微皱了皱眉,“爵位的事若是需要我帮忙,大伯尽管开口便是,只是劝您一句,莫打那铺子的主意。”
说实在的,苏誉真是不擅长这些个宅斗,只能按照现代人的方法,先礼后兵地敲打一番。鲜满堂他倾注了太多心血,是他在这是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本钱,一点也不希望别人染指。
这一番直白的话,在苏孝彰听来就是明显的威胁之意,只气得双目通红,“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有本事了!”
一顿饭下来,也没能解决苏家的矛盾,苏誉知道这爵位一日定不下来,大伯一家就不会消停。只是他现在自顾不暇,也懒得再理会这些事。
宗正司要他下月初三进宫参选,历朝历代的选秀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选完的,这一去不知几天,鲜满堂的生意总得有人看顾。时间紧迫,苏誉决定在一个月内教会两个小厨每人七道菜,这样排列组合下来,每日的两道主菜就有着落,应该能撑不少时间。
“今日起,我要教你们做菜了,”过了午时,苏誉把两个小厨叫过来,面色严肃道,“这些都是我苏家的家传菜,希望你们能用心学。”
两个小厨互看一眼,眼中满是惊喜,齐齐跪地。
厨艺一脉,一直到现代也秉承着古礼,当年苏誉拜师的时候也是磕过头敬过茶的,因而没有拒绝两个小厨的行礼,让小二端了茶水来,“今日我便正式收你们为徒,鲜满堂以后就靠你们了。”
两个小厨一个叫张成,一个叫王丰,都是农家子,家世清白,聪明伶俐。喝过拜师茶,行过礼,苏誉给了两人没人一把模样古怪的小刀。
看着两人激动不已如获至宝的样子,苏誉多少有点心虚,这是他找铁匠照着二十一世纪的去鳞刀做的,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其实真不值几个钱。不过,面对着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崇拜的目光,苏誉头一次有了为人师表的感觉。在现代没来得及收徒,穿到古代反倒收了俩徒弟,倒真是造化弄人。
☆、第十八章 暗算
一个月的时间有限,苏誉为了快些培养好徒弟,每日早早地就到先满堂,两个小徒弟也很勤奋,索性就住在了后厨。看着两人在杂物间里打地铺,苏誉有些看不过眼,跟袁先生商量,把隔壁的一个小院租了下来,里面有三间房,做成大通铺,足够两个徒弟外加几个小二住了。
说起来,鲜满堂的小二都是从昭王府调来的小厮,一应开支还是昭王府出的,苏誉仔细看了账目,深觉这样做不妥当。他是要跟昭王长期合作的,老占人家便宜总是不好。
“新的小二已经招到了,倒是不必麻烦,”袁先生阻止了苏誉分账的行为,“他们是家奴,不可能离开昭王府的。”
“是我糊涂了。”苏誉恍然,王府的家奴虽说是奴,却是很多人不愿放弃的地位,在他人眼里,饭馆小二与王府家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新的小二还在培训中,过几日就能上岗,苏誉也不擅长这个,就全都交给了袁先生,只是反复交代,这以后的账目要分清楚,莫不可再让王爷吃亏,进而专心教导两个徒弟。
两个徒弟,每人学七道菜,一个月时间应是够了。
做菜最难的莫过于火候和调料的控制,时间紧迫,苏誉就把这十四道菜的调料配好,装在不同的小罐里,上面标明是什么菜的调料,张成和王丰要学的就是火候和材料的处理。
海鲜食材比其他的食材讲究,哪里能吃,哪里用来做汤底,哪里要提前割掉,先后顺序都不能错,苏誉挑了简单的鱼、虾和扇贝,三种主材要做出十四道菜并不难。
“今日做酱炒虾。”苏誉拿出一盆对虾交给张成,让他拿去挑虾线。
酱炒虾,并不是简单的用酱油炒一炒而已,在苏誉以前生活的年代,厨师往往偷懒,直接用调制好的美极酱。在这里没有工业生产的美极酱,就需要手工调配。
“海鲜料理,最重要的不是下锅之后,而是入锅之前。”苏誉检查了处理好的虾,把一堆调料交给张成。
去腥,需要料酒,大安朝自然是没有料酒的。苏誉翻看苏记菜谱的时候发现,许多菜里都包含一种调料,名叫“花雕”。
花雕,也就是花雕酒,乃是一种黄酒。苏誉在东大街买了花雕,又买了状元红、金坛酒、花百漾等等十几种黄酒,都拿来试了试,发现这几种黄酒对于去腥这一作用基本相同,不知为何苏家祖宗只写了花雕这一种,害他猜了好几天。
蒜蓉、姜蓉、酱油、白糖、花椒、黄酒,一应调料准备妥当,鲜虾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