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他在看清我的脸后也惊了一下。他的手指把烟捏得直响,我低下头看了一眼,万宝路黑冰爆珠。

很好。我都不知道他会抽烟。

关于尼古丁和酒精,在我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件事。

有一天秦生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烟酒味进了屋,我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秦生喝醉,连坐都坐不直,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了我身上。

“秦生,”我对他说,“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他嘟囔着好。

“那你先起来一下。”

他听了我的话,呆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看着我,仿佛想要看清楚我是谁。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见我没什么反应,又向前探身拥住了我。

他的头在我的颊边蹭来蹭去,但是手上的力度不大,只是虚环着。

我有些好笑,轻轻喊他:“秦生?”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嗯。”

秦生喝醉了之后很乖,连带着眼尾都垂了下来。我牵着他回到主卧,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他也不避,只是盯着我看,慢慢地眼皮开始打架。我看着他,直到眼睛完全闭上,才起身解开他的扣子。

中途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揉着眼睛问我:“陈谨言?”

我说:“是我。睡吧。”

他转过去,蜷缩着身体。他皮肤白,喝了酒上头,脸颊上飞着一抹艳红,看得我心里一跳。

没想到秦生喝醉了以后这么喜欢撒娇。我当时心里这样想。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了这些小事。

在那一瞬间我只是觉得,一想到将来会有另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去照顾醉酒的秦生,就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就会觉得很难过,五年之后的我已经没有权利正大光明地参与他的生活了。

当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坚持要自己开车去。陈谨言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啊。那你路上小心。”

我推开门走出去,正好碰到对门家中也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我见过,姓林,似乎是单身,长得很高大,带着点痞气。我冲他点点头,他回应我一个微笑。

“早上好啊,”我说,“林先生。”

林先生看上去很豪爽,“你也早啊。哎,你的脖子怎么了?”他朝我的脖子凑过来。

“啊这个,”我有点窘迫,“是昨晚,有虫子……”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上去的时候,我身后响起了陈谨言的声音:“秦生。”

我和林先生一齐扭过头去,看到陈谨言好整以暇站在门口,纯白的棉质衬衫袖子一层一层卷起,露出一小节手臂和手腕。

他笑着对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我疑惑地走过去,“什么?”

陈谨言低下头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忘了跟我道别啊,”他笑得一脸餍足,“晚上见。路上小心。”

和炮友有告别吻的必要吗?

我不太清楚。

所幸林先生不是刻板的人。他愣了一会儿后哈哈一笑,对我说:“年轻人真是甜蜜啊,分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我跟着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搭话。难道要跟他解释说我们不是甜蜜的情侣,而是藕断丝连的旧情人?

“你是不是要笑死我?”季行一边笑一边问我,“贴了创可贴有什么效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朝他甩了一个烟灰缸让他闭嘴。

原本我是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打从我走进大楼的那一刹那,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就没有断过。员工和我问好,问完好遮着嘴偷笑着走开;我去茶水间泡杯咖啡,那些人的眼神能在我脖子上灼出一个洞。

“你真的差远了,和陈谨言比,”季行摇摇头,“根本玩不过他啊。”

我站在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撕下来。粘的时间有些长,撕下来后能看到那些地方周围红了一小片,看上去更加明显,仿佛故意引人注意一般。

这下连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我决定要是再有人问起我就回答说是被狗啃的。

我把创可贴又粘了回去,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很不好。

是真的很差那种。理由不是从下午开始就散不开的乌云,而是我去茶水间的时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两个人在讨论我。

“你今天见到秦总了吗?看没看到他脖子上……”

“看到了!没想到他平时看上去一派正经的样子,私底下跟女朋友玩得这么开放哇!”

“你还不知道吗?他没有女朋友,人家早就和男朋友结婚了。这件事还是季总说的,你没听说吗?”

“真的假的?那每天在公司楼下等他的那个帅哥是不是就是……”

“我说你每天不听八卦也没见你认真工作啊,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不是的话干嘛天天来接他?我听季总说……”

我的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一点没喘过来。

我的感情史从高层传到基层,估计现在连保洁阿姨都知道我有一个同性恋人,我们感情很好,每天晚上这样那样早上还要在对方脖子上啃两口,哦对了就是那个天天晚上在楼下等着的帅哥。

茶水间里面话题的走向渐渐诡异,已经从谈论我们的攻受转向了体位,内容充满了学术探讨的意味,仿佛这两个人身临其境,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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