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掬乐:“……不摸,老子就是不摸。
他掏出口袋里的玩意,是枚特大号保险套,上头用麦克笔写了手机号,安掬乐一见,笑歪。“哈哈哈,耸够有力~”
友:“嘿学,那长相那身材这size,你不要,给老子!”
安掬乐笑:“做人有点追求,我给你更好的。”
友:“蛤?”
他笑眯眯,指着一旁等袭胸等不到,脸色各种不好看的杜言陌,“老规矩,谁要拿去,我菊花爷慢走不送,附带两盒保险套。”
两盒……安掬乐“教育”过的一向极品,何况这个用了很多年。换做平常,这消息肯定能令在场所有小零乐翻,摩拳擦掌,剪刀石头布。问题……那人一脸铁青,压根儿没这意思,感觉真把上了,只会被虐死。
有人叹道:“您老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别折腾大家了。”
简单来讲,就是夫妻吵架,连狗都不想理。
安掬乐“去”了一声,一群有色没胆的,没意思。
他扔下人,又上场跳了几曲,一桌接一桌的喝啊闹,杜言陌没阻止,他虽不知安掬乐有何目的,但若在这儿动了气,肯定不行。
他不得已按着捺着忍着,旁人见他神色益发不佳,早已散离,各玩各的,偶尔有些不长眼色的搭上来,皆被冰走,不过依然有贼心不死的:“当真不换别人玩玩?我技术可不比那朵菊花差。”
“可惜紧度就差了。”不知何时绕回来的安掬乐嘲谑道:“三劈吧,咱俩给你双龙,说不准还有剩。”
对方不甘示弱:“那肯定是你size小!”
两小零就这么恍若无人地拌起嘴来,你仍砒霜、我扔鹤顶红,毒得众乡民备好珍奶买好鸡排,以为双方有何深仇大恨,就要动刀见抢之际,不知是谁冒出一句:“痛快。”
“彼此彼此。”
对方:“看来你嘴技没生疏。”
安掬乐:“我成日磨着呢。”
对方:“吵得嘴都渴了。走,请你一杯。”
众:“……”
两人还颇一副英雄惜英雄之势,看得人彻底哭笑不得。
这一闹完,便是凌晨,安掬乐没跟谁走,杜言陌更不可能,夜风吹脸,青年阴鸷了整晚的面色终于好了些许,安掬乐唱到脚步瞒珊,偎靠在他身上,懒洋洋说了句:“背我。“
杜言陌二话不说,立马背起。
这温度、这重量,对两人来讲,都睽违了好些年。安掬乐问他:“我重不重?”
杜言陌:“你轻了。”
安掬乐趴在他肩上呵呵笑。不,他重了,重多了,重得开始思量他们之间的五年、十年……一辈子,杜言陌跟他要机会,他不是不想给,是真不知自己给不给得起。
安掬乐又问:“今晚,有何感想?”
不爽。
超不爽。
然而杜言陌静了会,语带保留地答:“你舞跳得很好。”
“是啊,我还会唱歌呢,人称老歌天王,……”说罢唱起一堆复古流行曲来,有的前词跟后词根本不同首,亦唱得开心:“两个人何苦争强斗狠?你看夜已那么深,梦已那么深,我也身不由己,爱你爱你爱你~我爱~~到沸~~腾~~爱到~沸~~腾~~”
那“沸腾”二字,安掬乐唱到破音,始终不放弃,坚持要唱:“我痛到……沸……腾……”
他声音小了下去,没问杜言陌要把他带到哪儿,总之随意了。安掬乐:“我带你来,只是想让你看看,没有你,我一样精彩,过得很好。”
“……”
安掬乐:“你在影片里的样子,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快乐,我没打算跟你争强斗狠,没意义,你没做错,不用想着补偿,各过各的,其实没啥不好……”
杜言陌蓦然接口:“……痛到沸腾。”
“嗯?”安掬乐迷糊了响,才知杜言陌在重述他刚唱那首歌的歌词,他笑了笑:“这词也写得够夸张了……”
“我回到家里,看见你寄给我的东西……那时的感觉,应该跟这句唱的一样吧。”
痛到沸腾。
除此以外,杜言陌不会形容了。
也无法形容。
杜言陌:“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小,但我至今能想起丧礼那天,灵堂的样子,清清楚楚。可那天收到东西以后,我做了什么,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太痛苦了,痛苦得他不愿回想。
天啊,好芭乐,安掬乐听着。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活该。活该。活该。他心底即痛快又难受,复杂得紧,因为他也痛过的,只有我一个人痛,太不公平,可他居然难受……
难受青年的痛,难受那样的痛是自己给他的。矫情,贱人就是矫情,安掬乐想着这句经典名言,唯有苦笑了。
杜言陌:“菊花先生。”
“嗯?”
“我们差了十三岁,辈分上,你应该算我长辈。”
“……”听了这句,安掬乐心想他真活该死好,随你痛到沸腾痛到蒸发,老子不同情!
杜言陌:“我知道你说出的话一向不收回,所以就当我做晚辈的求你,不管一次两次百次千次,你想通了再顺着台阶下来就好。但试探之类就不必了,我没了你并不会过得更好,你也一样……”
杜言陌把事看太透,不留余地,安掬乐不想嘴硬都得硬一下:“谁说的?或许世界上有其他能令我幸福的对象,只是还没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