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眼间袭至云凡跟前,横剑削去,那劲道,可将人拦腰两分。
云凡急速跃离,运气于掌,掀起一道坚不可摧的气旋,护于周身。煦雅的寒剑咄咄逼人,凝于剑上的真气,不断与云凡的风壁冲撞,激起四周飞砂走石,林间的参天巨木,纷纷轰隆倒塌,大片寒鸦被惊起,劈劈啪啪的拍翅,落下黑羽无数。
两人势均力敌,真气一再被提升,两道气流以龙虎相争之势冲天而上,战斗蔓延到一个结冰的湖面上。煦雅极力寻找着风壁的缺口,把云凡逼得喘息不及。百招过后,湖面上破冰嶙峋,云凡渐渐打出滋味来。在过去,哪有机会给他跟煦雅这等高手过招,享受命悬一线的快感?少年意气风发,快意恩仇。打得兴起了,根本忘了自己是谁,招招不留后路,恨不得把自己和对手逼上绝境。云凡看准机会,撤去护身风壁,引煦雅的寒剑径直朝他心脏刺来,稍稍错身,把细长的剑夹于二指之中,猝然发力,“铿”一声,那剑身被他硬生生折成两截。煦雅一惊,身形后掠,拍出一掌,迎上云凡袭向他胸口的掌风。两人的真气,都提升到了极致,那一瞬间的交掌相击,胸口仿如遭受钝物重挫,双方心脉都被震伤,各自呕出一口鲜血。
周围一带的冰面也被轰然震碎,冰柱穿空高立。
云凡留在原地,有些站立不稳,用手臂擦着嘴角血丝。被弹开的煦雅,身影也摇摇欲坠。他快速腾出右手,食指上套着一枚镶着湛蓝宝石的戒指,他调整了一下角度,把正午头顶艳阳的金光,反射到其中一块矗立得比人还高的破冰上。紧接着,亮光不断经由各方冰面反射,交织出一片刺目光网。云凡骇然,眼睛被强光刺得睁不开,不得不抬起手遮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煦雅略带悲悯的眼神:“你逃不掉了。”
少城主犹豫半刻,终于狠下心,念动咒语:“非天镜宫!”
那层层叠叠的光线,似是无形却有形。如春蚕吐丝,渐渐萦绕成一个茧,把中间的人裹了起来……
老家伙所言不假,子钥感到遥遥百里之外,主人的气息暴涨,必定是遇上了埋伏。子钥杀光十部的将士后,正想上去把那老家伙也一并了结,孰不料,形势一个急转直下,帝君的气息竟在瞬间泯灭。
“主上!”他惊呼出声,转身抬步朝主人的方向奔去。身后一道冷风袭近,子钥匆忙闪身,险险避过要害,可匕首还是在他胸膛划开一道血口。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他提气施展轻功,只想以最快速度赶到主人身边。就在此时,突然双脚一软,他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真气无法凝聚,并且脱离控制,在他体内四处乱窜,逐渐涣散。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的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他又尝试挣扎站起来,毒液却扩散得更快,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正文第四十章
子钥快速出手,封住身上的几处大穴,暂时制止了毒性的蔓延。那毒虽然凶猛,但深厚的内息一旦熟悉了毒性,很快就会自行抗衡化解剧毒。当下他需要的,是争取一段调息的时间。只可惜,这一点,城主那老家伙也相当清楚。
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老城主远远看着陷入了在自己掌控中的美丽猎物,轻蔑一笑,“小皇帝机关算尽,到头来也只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靳侍卫,自古良禽择木而栖,以你的身手和才能,宁静河城必不会亏待了你。”
这番话当然是白说了,子钥哪里听得进去?他心下担忧,可身体愣是不听使唤,连抬一下手都很费力。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赶到主上身边!
子钥默念着,催动体内一股沈睡已久的力量,要把那限制了他行动的剧毒,强行压下。俊美的面庞稍稍朝天抬起,星目紧闭,剑眉深锁,皮肤在艳阳下发出淡淡的金色光华。一头本来只够到肩膀的发,突然迅猛地生长,系发的锦带被挣断,散发披了整个背部,泛着紫色的磷光。
城主不可致信地盯着他的蜕变,心里大感不妙,这外表冷漠的年轻剑客,实在太过危险,不知还隐藏着什么杀招,未免夜长梦多,老城主再也顾不得拉拢他,终于下了决心要除之而后快。嘴巴微动,城主念出了召唤咒,呼应着刚才在手心以鲜血画下的咒文,一种黑暗的,危险的东西在地底下悄悄趋近。
子钥已有察觉,睁眼低头一看,只见几条藤蔓破土而出,一下子缠绕上他的脚踝。武者天生的敏锐直觉,他深知来者必定不善。可是体内剧毒未解,子钥吃力挥剑,把那几根青藤齐齐砍断,随着一声女鬼般凄厉的惨叫,几点墨绿的汁液,溅到了他脖颈的皮肤上。素有洁僻的他厌恶地想用手背把那污水擦去,殊不知,那汁水居然在眨眼间渗进了皮肤里。子钥吃了一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噬元尸花?!
还来不及想出对策,地面开始震动不已,砂土不断陷落,轰地一声,地表被破开了一个大口,一株妖异的植物张牙舞爪地拔地而起,发出像人类嚎叫一样的刺耳声响。植物的躯干奇粗,起码五六个大汉才能合抱起来,待它向上延伸到数十丈的高度,猛地一个抖擞,无数数不清的毒蔓,如同万箭齐发,纷纷朝子钥射来。子钥身手未得恢复,根本无从闪避,身躯和四肢都被捆个结实,妖物力大无穷,瞬间将他的身体托举到半空中。更甚者,那些缠绕的枝藤上,长有短小尖刺,刺进皮肤,同时分泌出类似媚药的毒素,注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