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忘记,他借着孤亲姐姐之侄的身份来到皇宫,得到你的宠爱,到头来竟是为了复仇。”
“我不明白自己与他何仇之有,令得他一再骗我。”他勉强扯起嘴角:“儿臣本真的起过要和他远走高飞不再理会宫中事物的念头。可是,他却也是在骗我,正如我设下陷进等他往里钻一样,他也布好了局等着我。如果不是刚巧撞见他与宋袭荣暗自来往,只怕我此时早已命丧他手。还好……还好让我撞见。”赵元长穿上鞋站起来,露出三分癫狂的笑“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连老天爷都在帮朕,朕差一点就又错信了庚延一一次。”
隔了小会儿,太后缓缓才开口“陛下,你……不再信庚延一了?”
赵元长一愣,许久了,都未缓过来。似乎许久以前,有那么一日,他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会相信他。那个时候,相信这二字还真是容易说出口,无需半点犹豫。
“其实当年……”太后紧皱起眉头抿着唇,终是没说出下一句话。
赵元长好似没听见太后欲言又止的这句话,走到门口望着远方苍穹,笑道:“想来刘名扬此时已经到尔庭城了。”
太后不安的站起来:“你打算做什么?”
他转过身来,逆着阳光,微笑:“母后觉得,捉他回来一刀一刀割□上的肉,如何?”
“……陛下……”
“这里就是尔庭城?”高伯山硬是要庚延一先躲在城门外的沙堆后看看情势:“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难道有诈?”
庚延一无奈摇头:“赵元长是一国之君,身边有侍卫跟着护他周全是很平常的事。莫再疑神疑鬼,走了。”语音还未落全,庚延一就已然出了沙堆,向城门走去。
高伯山立刻奔出来拉住他:“我走前面。”
“那要是后面有埋伏呢?”
高伯山语塞。
庚延一笑着拍拍他的肩:“我的功夫再不济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我走后面。”
这话引得庚延一发笑。
尔庭城并非大煜管辖范围,乃处于独裁独制之地,因此也是和谈最佳地点。这也是为何肯让庚延一只身前来的原因,即便途中生变,逃走也并非难事。
入城后,二人便直赴约定的客栈,高伯山见他心急且又喜的模样忍不住挪揄道:“终于快见到梦中人了,开心吗?”
庚延一笑着回答:“嗯,开心。”
酒楼里虽说全是市井百姓,然高伯山还是刚进来就察觉到了将要溢出整栋客栈的杀气,再转眼看庚延一,似乎毫不在意,脸上依旧如沐春风笑意渐浓。
店小二迎上来:“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可有贵人来过?”
“客官说的贵人是……?”
庚延一想了想:“朝廷的人。”
“有,有,在里边儿的屋里,我带二位进去。”
“有劳。”
刘名扬抱刀到危襟正坐,房里除了他便再无其他人。店小二敲门领着庚延一进来时,他立刻握住刀柄,但也只是握住而已。他盯着环视整间屋子在寻找什么的庚延一,并未先开口。直到庚延一撩起衣摆坐下,他脸上才有了丝丝表情,是转瞬即逝的惊讶。
庚延一入座时,问道:“怎不见赵元长?”
刘名扬沉默片刻,才道:“陛下不在。”
高伯山冷冷问道:“是不在还是根本就没来?”
刘名扬看着庚延一,不作言语。
庚延一笑起来:“刘将军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会说谎。”笑过之后,他便有些失落:“不是说好在尔庭城和谈,为何他不来?”
“二位连夜赶路应该也累了,先吃点东西。”刘名扬说着便端起碗。
“也好。”庚延一冲自己旁边的椅子扬扬下巴:“伯山,坐。”
席间,便无一人再说话,高伯山始终提防着面前的刘名扬与门外那些个假扮百姓的官兵,可刘名扬只是认真用膳没有丝毫动作。再看庚延一,竟也是吃得淡定自若。
用完膳,庚延一与高伯山便去了刘名扬为他二人安排的房间休息,待他离开后,高伯山便留下自己饲养的老鼠,纵身从窗户跃上了房顶。
庚延一逗弄着老鼠,笑道:“事情似乎真的朝我不愿见到的情形发展了,谢谢你肯留下来保护我。”
老鼠只是叫。
夜里风的风声盖过了人语,只是吹得屋檐下的铃铛一直作响。独盏油灯照得屋内昏暗,除了眼前的桌椅什么都看不清。
走廊上忽然传来极力隐藏的脚步声,连同敏捷身手所惹来的风息。庚延一放开手中的老鼠用灯盖灭掉油灯翻身迅速躺在床上装寐。尽管已是多病将衰之躯,他的身手亦是不减当初。
未多久,便有人轻轻推门侧身滚进来,踮起脚尖走到床前见庚延一已入睡,于是从怀里拿出支竹管对着庚延一的鼻子吹了口气,使得里面的mí_yào全喷在庚延一脸上这才有离开。
庚延一坐起来用袖子大力扇着风,幸好将才屏住呼吸,不然等到天亮他兴许便已去见阎王了。可若是想他杀,刚才为何又不动手?
“咳咳咳……咳……”他捂着嘴忍住咳嗽,轻轻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可还没咽下去,就又被咳了出来。
窗户外晃过一道人影,眨眼间便就钻进屋内。
庚延一深吸口气抑住咳嗽:“可有探听到什么?”
“这次和谈真的有诈,整栋客栈外全是官兵。如果赵元长真想和谈又何必大费周章,我们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