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笑道:“我这儿有个药方,老伯不妨试试。不知可否借贵府纸笔一用?”
“当然可以。”雪姑命舍人速速去拿,又对先前扶着老翁的女子道:“丫头,既然不走了你便书信一封我差人送回老家。”
女子点头欠身,离开时斜眼瞟进了堂内落于赵元长脸上,倒也未做多少停留。
赵元长扶了老翁坐下,自己则就站在了边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虽带笑,却寒着一双眼,尤为骇人。
舍人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案桌上,赵元长蘸了磨汁在笔尖上,正要写,又偏偏抬起头来:“老伯若是难受得厉害不如先回房歇着,待我写完这副药方再去房中看你。”
老翁站起来,雪姑欲要去扶,怎料被他拒了。他道句有劳公子便径直走出前堂。
赵元长收敛笑意挥毫急笔书下一行字,随后将纸递给常亭玉。
常亭玉看过后大为吃惊,无意间又拽紧了腰间的佩剑:“十二爷,这……”
“告诉你自有我的用意,小心保管。”
“是。那药方……”
“普通药方根本无用。”赵元长放下笔拦住门外路过的舍人问得刚才那老翁的房间。
常亭玉又看着纸上的字。
引蛇入雕花,候旨听命。
院深未几许,回廊下的第一间房里住的正是老翁。赵元长来至门外定下心情露出笑后这才扣了门。门内一人作答:请进。
赵元长笑盈盈进来:“叨扰了。”
“公子客气。”老翁坐于床边,望着跟前人,不知怎地,竟就痴痴望了去。
“莫非我脸上不干净了?”
老翁摇头笑笑:“公子真是好心。”
“好心又如何,未必会有好报。老伯可相信好心定有好报一说?”
老翁顿了片刻:“公子既然知道我是易容,为何还叫我老伯。”
“你既然知道我是赵元长,为何要故作不认识,庚延一。”
庚延一叹口气撕下脸上的人皮:“我早该知你聪明如你怎会不知……”
赵元长忽地抱住庚延一:“当真是你。”
“你……”庚延一未料赵元长竟不是拔剑相向:“不恨我?!”
“若说不恨你可会觉得是惺惺作态?”
“我以为,你若知道是我定免不了兵刃相向。”
“未见到你时,我也以为自己会如你所说。”
庚延一搂着赵元长后背:“你瘦了不少。”
“你又何尝不是。”贴着庚延一颈窝的赵元长勾着唇角不知笑意何指。
房门外立着先前那女子,透过未掩实而留下的缝隙朝里看。庚延一脸上扬起的笑是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打从心底开心的笑。
屋顶传来一声哨,女子退到庭院抬头望了望,便出了宅邸。
高伯山靠在城门外,双臂抱在胸前,没等多久女子就出了城门走过来:“何事?”
“庚延一已经被赵元长找到,你有何打算?”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先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哥,让他有所准备。”
“你自己小心。”高伯山道完就解开被栓与树下的马离开了固棱镇。
几日修养,庚延一的病终于有所好转,至少看上去是如此。赵元长每日陪在床边想一些有趣的话逗他笑,整个院中似乎就只剩下赵元长讲故事的声音和庚延一的笑声。偶尔庚延一下床去院中走走,赵元长就拿了披风为他披上。
常亭玉总是不得不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握紧剑柄。
终有一日他再也忍不住,冲到两人面前跪下:“陛下,我们出宫多日,不可再作逗留。”
赵元长并未答他,反倒歪头看着庚延一笑了,问道:“延一,我的皇宫你可喜欢?”
庚延一轻叹:“无论喜欢与否,我都不可以再跟你回去。如若不然,你的臣民势必会反。”
“我想也是。”赵元长终于转头去看常亭玉:“你一人回去,就告诉大臣们我已葬身在外,让他们另谋新君。”
“陛下!”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此余生便与延一归隐相伴,直至终老。”
“赵元长,你的王朝……”
不等庚延一说完,赵元长便竖了食指立在他唇前:“你我二人找处无人识得的地方,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屋门外种些你喜欢的花草,院子里再两副竹椅,闲暇时便晒晒太阳。偏屋里放着你爱看的书册子,我们还可作些字画拿去卖。”他抬手将庚延一额前的发绾到耳后:“此等惬意日子于我而言便是莫大幸福。”
庚延一张了张嘴,眉头有几分哀愁,可见赵元长的模样他却又不忍破坏。若是能一同度得余生,兴许亦是不错的。他浅笑点了点头:“好,我们便找处清净的地方度得余生。”
离开固棱镇的前一夜,常亭玉坐在屋内死拽着剑柄发呆。他不明白,庚延一杀了那么多人为何赵元长竟还愿意为了他放弃整个大煜?他身为国君不仅没还得自己臣民一个明白,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还要与凶手去过神仙眷侣的生活!他想不明白,着实想不明白。
房门被霸道地推开,推门人敲也懒得敲一下。常亭玉回头见到赵元长,站起来,却不行礼,他的神韵已将不满传给了赵元长。
赵元长兀自走进来,坐下,左手拈袖,右手食指蘸了茶水便在桌上写道:你可知雕花镇所在何处?
常亭玉摇头。
赵元长便又写:我与庚延一会去先去悠琴村,你回大煜将此消息告诉刘名扬,让他兵分三路。一路表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