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凡中毒死者,口、眼多为开,面紫黯或青色,唇呈紫黑,手足指甲呈青黯,且七窍流血,甚者会遍身黑肿。而司马大人尸首上均无这些症状。”
“不是中毒,无致命伤,头颅又是死后砍下。”赵元长喃喃念道,尔后他恍然大悟般道:“致命伤,兴许就是藏在这割开的伤口之中。”
庚延一问莫澜:“太医可还有何发现?”
莫澜有些失落地摇头:“虽说致命伤是隐藏在了断颈间,但臣实不明白这般做有何意义,一刀砍下来,岂不更是痛快。”
“听你这般说确实有理。”
“哦对了。”莫澜走到一张放满了东西的大木桌前拿了一只碗,碗里却是只装了一片竹叶。他端着碗走到二人面前,道:“这片竹叶,是我在司马大人的发间发现的。”
“竹叶?”
庚延一见到竹叶便一愣,尽管他很快便使自己平静下来,却还是被赵元长察觉到。赵元长瞥了他一眼,将碗递回给莫澜。庚延一似乎是在自嘲般的笑道:“玉池边上可没有竹子。”
赵元长对莫澜笑道:“时候不早了,朕若再不走怕是你都该在心里骂朕了。”
“陛下哪的话。”
“朕走了,你也别只顾着验尸。”
“臣知道。”
出了停放尸体的屋子,天边一抹金色便映下来,这冬日少有的金色。
☆、第三十六章
宫里三起连环杀人案,足以使大臣们陷入不安,有一两个年事已高的老臣已然告了假辞官还乡,剩下的便都是小心行事,对身边的人抱着几分戒心。偏偏此时又传来消息,疆外的妖怪躁动起来,那架势似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就算一丁点儿的事也能燎起他们的暴动。朝廷能派出的兵力几乎全部派往镇守,刘名扬更是亲自帅领军队前往,宫中只留下了常亭玉与侯硕保护赵元长安危。
散朝之后,赵元长再无心批阅奏折,而是借以练剑迫使自己暂时忘却烦心事。可是昨日从太医属回泰祥宫的路上,庚延一竟咳了血,虽说莫澜看过之后说并无何大碍,可他问过穆弥殿里的宫人,庚延一咳血竟已不是第一次。
若不是庚延一拦着,昨晚自己定已狠狠杖罚了她们。
赵元长又心不在焉练了一会儿,便收起剑。
常亭玉递上袄衣与布帛,侯硕便上前接过剑:“陛下,您不练了?”
赵元长擦了汗穿上袄衣:“朕担心延一,你们也不必陪朕了。”
“陛下有事便让人来叫我们,我们就在周御史那里候着。”
庚延一已坐在穆弥殿的席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左手撑头靠在案桌,案桌上摆好了一副棋。赵元长推开殿门,火炉的温度便扑了过来。庚延一抬头见是赵元长,便放下书册冲着他笑。这样的庚延一比烧得旺盛的火炉更让他心暖。
他边往庚延一走去边蹙了眉头担忧道:“你怎起来了?可有觉得好些”
庚延一温和笑道:“总是躺着也难受。陪我下盘棋?”
他在庚延一对面坐下,无奈道:“你病得如此严重,竟还悠闲的下棋。”
“莫太医不是说我无事吗,听了太医的话你还有何不放心的。”庚延一捏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那你咳血又是怎么回事?”赵元长也跟着走了一颗白子。
“兴许是体内火太旺。”
赵元长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局下至末,眼看庚延一便要赢了,他却突然往后靠了靠,道:“遇上了烦心事?”
“这你也能看出来,我还以为自己已然掩饰得很好。”
“你走的棋太乱,若是平时,我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赢你。”
赵元长放下棋子长叹一口气:“边境的妖怪开始动乱,我只好派了刘名扬过去。宫里现在又正是节骨眼。”
庚延一走到赵元长旁边坐下,伸着脑袋主动吻上他的唇,而后笑看着他:“这泰祥宫里不是还有一人替你分担么。”
“你今日怎了,竟会主动献吻。往日可不见你有这么温柔。”
“人都是会变的。”
赵元长搂紧他:“无论你我再怎么变,你都是我的。”
庚延一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亲,你莫非要杀了我夫人?”
赵元长笑道:“我又怎会杀了自己,不然,你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
“江山如此多娇,英雄不为一人折腰。”
“自然不用折腰,像这样坐在一起便好。”赵元长在庚延一发上留下一记轻吻“延一,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庚延一半闭了眼倚在赵元长怀里,浅浅笑着。
见庚延一沉默着似乎不愿说话,他便继续问道:“从昨日起,你便有些魂不守舍,发生何事了?”
“只是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
“何事?”
“前日夜里,也就是司马大人死的那晚,我在汰水边上遇见了一个人。”
“是谁?”
庚延一顿了片刻,便道:“似乎是一名侍卫。他见了我便很快离去。”庚延一故意隐去了婕妤,他不想赵元长因此便怀疑上她。
“那人是何模样?”
“他背对着我,不曾转过头来,也未理我。”
“亥时?”
“嗯。你猜他是朝何方离去的。”
赵元长想了想,觉得自己猜对了又不确定的问:“竹林?”
“对,正是竹林。”
“莫非是司马骏之?”
“身上的袄衣不对。”
殿门外的宫人敲了敲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