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本就无法劝慰。
祝万枝很不巧,两者都中了。
慕枕流只好低头吃甘薯。
祝万枝又道:“我没想到,唐驰洲的手竟然伸得这么远,这么深。”
慕枕流道:“军器局老掌局的夫人,也是他们的人。”
祝万枝苦笑道:“幸好我还未娶妻。”想了想,又道,“幸好张雨泼和丁有声不是我的妻子。”
慕枕流顿时被甘薯噎住了,祝万枝慌忙拿水喂他。
两人手忙脚乱了一阵,过后,又继续吃甘薯。
女大夫半个时辰后才出来,脸色有些发白,对桑南溪吩咐了几句,桑南溪一字一句地记得清清楚楚,又反反复复地问了几遍,确认没有遗漏,才放大夫离开,自己火烧屁股般地冲进屋里。
慕枕流要进屋探病,被祝万枝拦住。
祝万枝道:“让他去吧。我们先去休息,明天看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上路。”
慕枕流突然明白了几分,点点头,又拉住他:“镖局怎么办?”
祝万枝含笑道:“不必担心。盛远镖局是西南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上上下下几百人,我回不去,自然有其他人顶上。只要盛远镖局还有一个人,盛远镖局就不会倒。快去睡吧,我守夜。”
经不起他的催促,慕枕流只好进屋。
祝万枝拉了条凳子,在胡秋水的病房外坐下,仰头看着天空。
过了一会儿,桑南溪从里面出来。
祝万枝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
桑南溪看着脏兮兮的地皱眉。
祝万枝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嫌东嫌西?”
桑南溪道:“你不嫌你把凳子给我。”
“想得美!”祝万枝冷笑。
桑南溪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在他边上,正要坐,就被祝万枝挤了开去。祝万枝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放弃的那条凳子,“坐。”
桑南溪:“……”
两人坐下,祝万枝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桑南溪,终于满意了:“葫芦娘怎么样?”
桑南溪道:“睡着了。大夫说要看她能不能熬过去。”
祝万枝道:“你们背后是谁?”
他一副聊天的口气,却让桑南溪惊出一身冷汗。
“你……”他吃惊地看着祝万枝。
祝万枝冷哼一声道:“真以为我是糊涂蛋,看不出来?张雨泼和丁有声是明着要接慕枕流的镖,你和葫芦娘是暗着要接他的镖。”
桑南溪苦笑道:“怪不得你只带我们四个出来。”
祝万枝道:“我就是要看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桑南溪道:“总镖头何必以身犯险?”
祝万枝道:“我何止以身犯险,简直是以身犯贱!张雨泼和丁有声人死灯灭,我不追究了,你和葫芦娘究竟图谋什么?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进屋就把慕枕流给宰了!”他突然心头一惊,好似被什么盯上了一般。习武之人的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很危险!
桑南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消消气。是不是气得噎住了?”
祝万枝突然吸了口气道:“没事。你说你的。”
桑南溪道:“我是……沈相的人。”
祝万枝道:“沈正和?”
桑南溪道:“你别误会,沈相并没有让我们打探盛远镖局,我们来镖局完全是因缘际会。”
祝万枝满脸不信。
桑南溪道:“当初沈相失势,告老还乡,我们这群沈系一下子失了依靠,成了孤魂野鬼,又遭到瞿康云的刻意打压,只好远走西南。进盛远镖局是想混口饭吃,没想到一待就这么多年。”
祝万枝道:“真的是巧合?”
桑南溪道:“沈相的势力大多在京师和江南一带,来西南图什么?”
“不是为了钳制唐驰洲?”
桑南溪无语:“唐驰洲那时候还没有到西南。”
祝万枝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沈正和将手伸入西南的理由,但心里仍有些怀疑,又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图谋?”
桑南溪哭丧着脸道:“祝总镖头,祝大侠,祝大哥,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这真的是,吕布投刘备,不受信任啊!”
祝万枝道:“吕布不会投靠刘备,别胡乱造词。”
桑南溪道:“说真的,你真的打算护送慕枕流上京师?”
祝万枝抬了抬眼皮:“这不是正合你意?”
桑南溪道:“话虽如此,我却知道这条路太难走,连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
祝万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记得我们保长寿金丹和大力神丹那一次吗?”
桑南溪嘴角抽了下,看祝万枝一脸正经地看着自己,脸终是没有绷住,哈哈地笑出来:“嗯,西南绿林闻风而动,我们一路过关斩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十分惨烈,到了地方才知道那两颗是糊弄人的假药。”
祝万枝笑道:“是啊,张雨泼这孙子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桑南溪低声道:“抱歉。”张雨泼和祝万枝算得上是竹马竹马一起长大,论情谊,比他们几个都深。而自己却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祝万枝拍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两人沉默地看了会儿夕阳,一个进屋睡觉,一个进屋照顾人。
自从忠勇伯和昌平侯联袂拜访天机府却差点中毒身亡,天机府就消停了好一阵子,只是这几日,瞿康云与沈正云似乎达成了共识,在朝堂上不停地挤兑方横斜一脉,致使方系人马损兵折将,势力大大减弱。
即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