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菲士疲惫不堪地返回王宫,凯罗尔已失踪数日,虽然发动所有能够派遣的人手遍布尼罗河域搜寻,可至今仍然毫无音讯,一想到心爱的妻子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他焦急万分,心如刀割。
“曼菲士王,有急事向您禀报。”
猛地转过身,乌纳斯单膝跪地,凝重的神色引起曼菲士心中一阵恐慌。
“凯罗尔……找到……凯罗尔了吗?”
“不,还没有,是关于爱西丝女王的事。”乌纳斯垂着头,向他汇报与西奴耶将军的调查结果,“王,数位神庙祭司今天进入王都,其中包括奥西里斯大祭司、托特大祭司和普塔赫大祭司。”
“他们来干嘛?”不解地皱起眉,忽地想到什么,随即又欣喜地舒展开,“有凯罗尔的消息?”
乌纳斯摇了摇头,神色越发沉重:“王,他们是为女王陛下来的。”
“王姐?”
“是的,祭司们为说服您放弃迎娶凯罗尔殿下改立爱西丝女王为妃,特意从全国各地汇集至都城。”
曼菲士黯然垂眸,王姐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凯罗尔的失踪,王姐的执着,大祭司们的造访,这一切都令他感到心力交瘁。
难道……刺杀凯罗尔的主使者是……
不,不会的!摇头甩去突然蹿出的荒谬猜测,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他无法接受亲密的姐姐意图谋害心爱的妻子这一可能的事实。
“派人转告他们,全都回去,我今天很累,没空谒见,还有,传伊姆霍德布和西奴耶到议事厅等候。”
乌纳斯行礼领命,他派遣身边的士兵去向祭司们通报曼菲士王的命令,同时找到伊姆霍德布宰相和西奴耶将军,请他们前往议事厅紧急商议对策。
“曼菲士,我听侍女说,凯罗尔受了重伤掉到尼罗河里去了?”大臣们刚刚抵达,正等着曼菲士开口,殿外忽然响起爱西丝焦急的问候,她风尘仆仆地闯入议事厅,快步走向曼菲士,一脸的仓惶和担忧,“我很担心,从下埃及赶回来了,你没事吧?”
乌纳斯低下头向女王行礼,士兵们汇报说,出事当天在王都看见疑似亚莉女官的人出城赶向下埃及,他并非与爱西丝陛下姐弟情深的曼菲士王,从种种迹象中他推测婚礼上狮袭的意外可能是女王所为,但他没有证据,不能轻易表现出自己的怀疑。
“别过来,王姐!你不是很希望凯罗尔死掉吗?”
曼菲士厉声质问,浑厚的嗓音响彻大殿,偷偷抬起眼睑瞄向王,先前汇报的情况令他也置疑起爱西丝女王,此刻,他的脸色非常难看,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的凌厉,对爱西丝的问候充满了明显的抵触和厌恶。
“曼菲士你怀疑我吗?你们举行婚礼时我在下埃及啊。”爱西丝用无辜的眼神深情凝视着宝贝弟弟,温柔地环住他的颈脖,让他嗅进自己特有的女性芬芳,安抚他躁动的情绪,“我们是相互信任的姐弟啊,不是吗?”
乌纳斯看着王逐渐黑下去的脸色,完全能够体会他内心的挣扎,没有人比王更希望爱西丝陛下是清白的,但女王瞒着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又不得不令他产生疑虑。
过往的一幕幕画面浮上脑海,凯罗尔重伤之时,王姐幸灾乐祸的尖刻笑声又回荡于耳边,曼菲士猛地一把拉开缠绕在他颈上的柔荑:“我不相信王姐!”
“曼菲士王,这场婚礼得不到神的许可,请您放弃吧。”
突如其来的妄言使整个大殿静了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纷纷投向发话的女官,曼菲士缓缓地转过身,盯着跪拜在地的女官亚莉,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诸神不喜欢这婚礼,所以让尼罗河女儿死去,”尽管眼前的曼菲士王如同发怒的雄狮令人不由心生畏惧,可为了敬爱的女王,亚莉斗胆继续说了下去,“这是神的旨意,曼菲士王,神要您早日忘掉尼罗河女儿跟爱西丝女王结合。”
“住口!”疲惫加上担忧,曼菲士再也无法压抑怒火,他挥动权杖,怒不可遏地重重击向满口胡言的亚莉,“凯罗尔不会死的,她一定还活着!”
乌纳斯收回视线,王的脸色发青,他在轻念着“凯罗尔不会死”时呈现出虚弱的状态,之前的笃定也有所减弱,他陷入极可能已失去爱人的强烈恐惧,虽然大家都明白亚莉女官是希望自己的主人爱西丝女王能够登上后位才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但受她之言的影响,众人对“尼罗河女儿还活着”的坚定信心产生了动摇。
“王,何以如此发怒?只因为亚莉女官说了实话吗?”
殿内的目光纷纷移向殿外,阿拜多斯的奥西斯里大神官率领数位祭司缓步走进议事厅,他们身着祭祀仪式所穿戴的正式长袍,停在曼菲士跟前,神情肃穆地弯身行礼。
乌纳斯斜了一眼面带愧色的下属,虽然对他们能够拦住这些德高望重的祭司不抱什么期望,但败阵得也太快了,你们至少也给我坚强地支撑到曼菲士王打发走爱西丝陛下啊!
“曼菲士王,我们众多神官聚集于此是特意前来向您传达神意,仪式在狩猎献给神的祭礼时出现意外,说明婚礼受到了诅咒,不为众神所接纳,请您取消与尼罗河女儿的婚约。”
奥西里斯大神官的话引起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乌纳斯担忧地看着紧握权杖的曼菲士王,他咬着牙,手指骨节“咯咯”作响。
爱西丝扬起唇角,眼中是难掩的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