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听了那些话直接去了南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动的,没等着刘公子从南京回来,欧阳于坚就被以办事不利的名头撤职了。
“大伯说了上海这个地方藏龙卧虎的,不要随便得罪人。以前我觉得欧阳于坚有点叫人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他夸夸其谈和天桥买布的骗子差不多,现在果真是——”说到这里楚环忍不住摇头叹息。“金家出了这么个事情,真叫人郁闷,你家肯定是要跟着操心的。我和你说,你一向是家庭简单,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和母亲住,成亲之后也是家庭和睦。我从小在大家庭长大的,对于欧阳于坚那样的事情,尤其是金总理不在的,你们可要小心着他上门要认祖归宗,分家产的。”楚环拍拍清秋的手,送给她个忠告。
对于好友的忠告,清秋连连点头:“多谢你,若是你不拿我知己也不会和我说这个了。虽然那边是舅舅家,可是毕竟是两家人,亲戚们情面是要顾的,但是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楚环告辞之后清秋总算是闲下来,元元现在也不能整天的疯玩,她上了半天学,已经吃了午饭休息了,清秋上去看了孩子。就吩咐张妈预备茶水点心等着下午金太太来。清秋无心去休息,她在房子了转了几圈,心里反而是越发的烦闷起来。
好在很快的白绍仪赶回家,清秋心情才稍微安稳下来,她说了楚环来的消息,白绍仪听着有些诧异的挑眉:“哦,我还记着她呢。没想到她和汤司令还有这样的亲戚关系。她的先生是个学究,一个家里有军人有做学问的,真是怎么也叫人想不到啊。舅妈还没来么?”
清秋把楚环告诉的欧阳被撤职事情和她忠告说了:“欧阳于坚是咎由自取,我问了楚环欧阳被撤职了今后怎么办?她也说不清楚。我心里乱的很,真的担心欧阳要来认祖归宗分家产。你说到时候——”清秋拧着手指担心的看着白绍仪。那个时候金太太肯定要要外甥帮忙,她实在不想搀和进有关欧阳的任何事情。
“认祖归宗么法律上没那个明确规定,舅舅已经不在了,他是谁的儿子口说无凭。分家产么,按着过去的法律私生子不能分家产,现在是按着遗嘱分配顺便考虑下风俗。欧阳两边都不占,他就是疯子也不能来出这个丑。你安心吧,我想舅妈来是为了她自己的身后事吧。”白绍仪想着舅妈这几天好像老的更厉害了,心里有些悲凉。
金太太下午一个人坐着人力车来了,白绍仪和清秋迎接出去。“舅妈真是的,为什么不叫我接你。你就是打个电话要车也好啊。今天下午怪热的,你要是被晒着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清秋看着金太太头上细碎的汗珠,忍不住埋怨。
“我能享福也能吃苦,这点太阳不算什么,我上年纪了也不觉得特别热。”金太太坐下来拿着桂花递上来的温热毛巾擦擦脸,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
清秋借口要去看孩子就回避了,这里金太太和外甥关门说了半天话。第二天金太太叫来眼前所有的儿女,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金太太和白绍仪。
金太太冷眼看着凤举鹤荪鹏振三对夫妇,道之只一个人来的,燕西和敏之还是没成家。梅丽脾气倔强,自从和慧厂拌嘴,她就真的再也不来看金太太了。今天早上梅丽特别打电话说要是金太太出门她来送行,若是金太太说什么自己的身后事,她不是金太太生的,也不来和哥哥姐姐添堵,那些事情她一概不参与,她也不要金太太的钱。
看着神色各异的一群孩子,金太太面无表情。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北平的时候,那是个除夕自己和金铨坐在上座,一群人给他们祝贺新年。她给大家分压岁钱,孩子们一张张的笑脸,现在人还是那些人,只是时光再也回不去了。“绍仪你读我的遗嘱吧。”白绍仪猜的没错,金太太是来找外甥给她立遗嘱的。
听着是母亲的遗嘱,大家神色都一凛,凤举刚要说话,金太太先发声:“你们也不用说些虚情假意的宽心话,我知道自从没了你们父亲,你们都觉得手头上紧了,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好好地教育你们,做人最要紧的是自立自强。现在你们坐吃山空,就开始惦记着我的那点私房钱了。我如今老实的告诉你们那些钱你们不要想了。”
听着金太太的话在场的人有的失落,有的吃惊,有的淡漠,金太太叫白绍仪读了她昨天立好的遗嘱,大概意思是金太太要去天台山修行,她的钱都捐到寺庙里面。若是她百年之后还有剩余,那个子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临终照顾她就给谁。听着金太太的遗嘱,慧厂有些不甘心的说“母亲要怎么处置自己的财产是自己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不能管。只是母亲年纪大了,去天台上太远了,其实上海附近有不少的寺庙,母亲不如选个近一点的。”
凤举也符合说好,金太太却是坚决的说:“我从十几岁就到了金家做孙子媳妇,到现在也做了祖母了。前后几十年竟然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以前想着孩子小,要照顾孩子,后来要照顾你们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