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志铭也没亏待过他什么,至少对他要比以前好多了。不但允许他和自己同床共枕,还允许他和自己一桌吃饭。这待遇以前只有安灵享受过。
十一倒是没什么反应,偶尔旁人开玩笑说他好命的时候,他还会甩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命运是自己掌握的!”
阿涛不明所以的挠挠头发,“我是个粗人,别跟我说这么深奥的东西。”
最近十一和阿涛走的很近,晚上不去祖屋那边过夜的时候还来他房间和他彻夜长谈过。阿涛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为人忠厚老实,空有一身大块肌肉,脑袋却不如人家那么会转弯。要不怎么在安家混了八九年还没爬上去。
他这人大大咧咧的很好相处,说话也不会绕弯,对上十一这么一个颇有心机的人,几瓶酒下去他就全招了。
与他相处了不久之后十一才渐渐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很奇怪,他没有继承安灵的记忆,但是总会在不经意间目睹一些自己不曾经历过的画面。有段时间他曾一度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安灵,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完全苏醒罢了。
阿涛曾经给安灵做过一段时间的司机,不过他基本上都没什么用武之地罢了。那时候安灵不喜欢出门,安志铭也不允许他出门,所以阿涛与安灵接触的时间也并不是很多。
但他却对安灵的印象很深。在他的记忆里安灵是个很好的少爷,对不认识的人他总是一张冷脸,但对于熟悉的人他是很客气的。
比如说那次他去赌场赢了钱,最后却把这些钱全都赏给了他们。他不擅交际,只是把钱平均的分成几叠然后挨个塞到了他们的口袋里,连话都没说。阿涛那时刚来安家不久,自然不敢要这平白分来的钱,他本想还给安灵,不想安灵竟然反问他,“你母亲不是在住院吗?”
说到这里十一忍不住问他,“小少爷死的时候你也在?”
阿涛的脸色突然变了,垂着眼说不出话,他仰头干了酒,然后用手背摸了嘴巴一下,“只是,凑巧。”
“凑巧吗?呵~~”十一笑了一下把剩下的啤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前几天我和管家去了安家的陵园。”
阿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看着他。他看见十一在笑,很苦涩的那种笑,“小少爷的坟上,草长的比人都高了!”那副情景很荒凉,荒凉的让人觉得可笑。
安家的下人多多少少都受过安灵的恩惠,安灵把佣人当姐姐,把保镖当哥哥,可到头来竟然没一个人肯在危机时刻拉他一把,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没人提醒过,反过来还要在他落难的时候还要狠狠的推他一把。这就是人类忘恩负义的本性,多么可笑,安灵,你不觉得你的仁慈是那么的可笑吗?
“不聊了,我要睡了。”十一把剩下的酒倒进肚子里出了门。阿涛还呆愣在椅子上没动地方,也许是十一的那些话触动了他的良知,让他觉得心情很压抑很压抑。
第二天清晨,阿涛带了祭品去了安家的陵园,眼前的景象岂是单单用荒凉就可以形容的。到底多少年没人来看过他了?坟头长满了杂草,连墓碑都脏的不成样子。照片上模糊一片根本看不出那照片上的人本来的样貌。
阿涛把祭品整齐的摆在坟头上,又点了三支香,可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说对不起吗?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是自己这些人把安灵逼到了绝境,眼睁睁的看着他滚落山崖,而那时因为怕别人的眼光自己竟然都没有出手拉他一把。
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对那个男孩说对不起?
树后隐藏的身影把这一幕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眼睛里,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对于阿涛忏悔的表情无动于衷。
人类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这是十一最常想到的一句话,接触过的人,他都觉得很怪。他们总是不停犯着不可挽回错误,之后在想方设法的去弥补。就像安志铭一样,他看见自己自杀一度曾非常的后怕,下过誓言,做过承诺,可是他还是会不经意的犯着同样的错误。十一看的出来安志铭还是忘不了他,那男孩就像融入他血液中的毒药一样,根本无法全部清除。
这些保镖也是,他们都受过安灵的恩情,却不肯付出哪怕一丁点的回报,此时良心发现却来这里万般忏悔。有用吗?既然觉得良心过意不去那当初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那些欺骗过我的,伤害过我的人,我全都不会放过!
阿涛在离开陵园之前收到了一张骷髅扑克牌,那是一张黑底白纹的骷髅扑克牌,下面交叉的骨头换成了两把滴血的手枪!纸牌就插在香炉里面,在他拜祭完抬起头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回头看去四周寂静无人,半个人影都没有!
宁静了不久的安家在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安信和安志铭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那张制作精美的骷髅扑克牌就像死神的召唤令一样,让人心生恐惧。可所有的人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个杀手只和安家的保镖过不去。
安志铭叹息的看着这个块头很大,长相一脸憨厚的手下。满脸的无助和惊恐,就像个被鬼追着跑的人。
“就这一张牌,没收到别的?”
“没有,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突然就出现了。”
“你去陵园干什么?”
阿涛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我,我去给小少爷上香了。”
安志铭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