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暳毁掉手中符咒,在听见大妃娘娘的话之后心中闪过了无数个解决方案,但是那一瞬间的迫切让他仍然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瞬移。
这时候他的心中完全没有办法考虑到假如小世子在亲眼目睹他的能力之后应该怎么办,他的眼中不止一次地浮现出李暄沾满血迹,无声哀嚎的画面。
青年的心仿佛被两只手硬生生地撕开,顿时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目标锁定了世子殿下的景福宫,毫不犹豫地进行了瞬移。
当再次睁开眼之后,李暳终于看见了他担心已久的俊美少年,李暄一身白底金纹的睡衣衣,显然是刚刚沐浴过准备入睡的模样。他看着突然间出现在他的寝殿的青年满眼惊讶,险些惊叫出声。
李暳的心中霎时涌上一阵狂喜,但是他仍然下意识地审视了一遍少年的全身,看着他毫发无损,依旧生龙活虎的模样忍不住心神一松。
“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虽然看不出少年有什么不妥,但是李暳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小世子的额头,就怕自己漏了些什么没看出来。
少年这时才找回了自己因为讶然而丢失的声音,带着惊异反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李暄看了一眼神出鬼没的青年,听到殿外有人走动的声响,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不想让李暳被人发现:“不对……先生您刚刚是突然出现的?对吧?”
小世子眼中异彩连连,他连声追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恩?你从哪里过来的?先生,回答我!”
李暳因为注意到少年第一时间便放低的声音,忍不住心中涌上一阵暖意,他丝毫没有回答小世子的问话的打算,只轻声感叹了一句:“你没事就好,这简直是……”
他的神情温柔而专注,看着李暄的眼中含着十万分的庆幸与释然,青年未竟的话语还来不及说完,就看见面前的少年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捂住了心口。
李暳顿时脸色大变,他一把将有些晃晃悠悠的李暄拥入了怀中,一边摸着他的额头,一边连声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少年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几乎是气若游丝地说道:“突然间……心口好痛,先生……”李暄的脸上满是不解,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然心口痛的死去活来的。但是李暳却知道前因后果,忍不住越发心疼起来。
李暄叫他的时候,鼻音极重,听起来极像是软软的撒娇,青年低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小世子的眼角竟然渗出了一丝泪水。
想来必定是极疼,一向倔强骄傲的世子殿下才会掉金豆子。
李暳眼见少年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地青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正在他心底发寒的时候,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人身影。
下一秒,青年便抱着小世子消失在了景福宫中。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无名山上,两位故人来访。
和多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俊美卓然的青年怀抱着虚弱的少年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来,眼中的担忧与急切几乎溢于言表。
“先生,救他!”
许浚原先正在给徒弟们讲课,见到这两位大喇喇就这么冲了进来,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无奈,同时也有些恍然。
当年似乎也是这样,李暳抱着重病的李暄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找到了他的药庐。
在小徒弟提醒下,许浚这才反应过来引着李暳向室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突然之间心口疼了起来。”青年说着,看着怀中少年的神情混合着愧疚与忧虑。许浚不得不打断李暳的注视,继续问道:“原因呢?之前可有什么征兆?”
李暳沉默了小半刻,脸色有些犹疑地回道:“似乎是咒术……应该是由国巫所下的。”
许浚闻言不由得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仍然秉持着身为医者的道德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我见过的疑难杂症没有万数也有几千,就算是咒术,也会有办法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是心中并无把握,李暳将李暄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之后便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许浚。
虽然青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眼中透露出的哀求与希冀简直让医人无数的神医许浚都压力山大,险些错了手。
老人号了号李暄的脉搏,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便吩咐小徒弟去煮药,然后他便回头看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暳,语气中满是安抚:“我并不了解咒术,虽然不知道怎么解,但是缓解他的痛苦我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你……就这么把他带出了王宫不要紧吗?他可是……”许浚的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担忧。
青年却丝毫没有担忧,反过来安慰许浚道:“您别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带他来找您也是没有办法,宫中并不安全,我不敢拿他的安危冒险。”李暳说着,便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他看着许浚,眼中流露出一丝自李暄晕倒以来的第一缕温暖:“在这里,我唯一能信任的医生就只有先生您了。”
许浚叹了口气,见青年固执的模样便也没有再劝他的打算,看到他盯着李暄一刻也不肯放松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李暳敢把世子殿下偷带出宫自然是在心中已经有了万全准备,他趁着许浚替李暄专注号脉的时候便暂停了时间回了一趟景福宫,在众多侍卫的众目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