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思睿回答:“抑制剂根本不可能让我有饱腹感。”
“那你可以多吃点。”温皓雪回答,“吃到饱。”
崇思睿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医师说“我的伴侣根本不介意我服用抑制剂这件事”了。
温皓雪抬头,看到了武顺在二楼。他原不想在意武顺的存在的,但却因为看到武顺挽着一个女子而不觉皱眉。武顺的女伴正正就是他的妹妹温皓月。
“唉。”温皓雪一声叹息,他没想到即使发生了之前的龃龉,温皓月还是在和武顺持续交往着。
崇思睿留意到了温皓雪的目光,便颇为不乐:“你怎么去看他?”
温皓雪笑了:“我既然来了,便谁都会看两眼的。难道只准我看你吗?”
“这样不合理,但听起来却很不错。”崇思睿说,“你就只看着我吧。”
温皓雪抬起头来看着崇思睿,崇思睿也低头看着温皓雪,不过几秒钟,二人便默契地缠吻在一起。
“大庭广众!不知廉耻!”孔雀在一旁看着,妒忌得咬断了手里的银调羹。
孔雀的男伴便关怀地抚摸了孔雀的背脊:“怎么了”
“滚!谁是你‘亲爱的’?”孔雀将男伴的手拨开,“我们只是相亲对象的关系!你为什么碰我?你真是下流!”
男伴无奈一叹,说:“如果是崇思睿碰你的话,你一定很开心吧?”
孔雀回答:“那当然!”
“那他碰你,他就不下流了?”
“当然不!”孔雀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和你们可不一样!”
遭到崇思睿唾弃的、花枝招展的孔雀君,其实追求者颇多。但是在他眼中,这些追求者都比不上崇思睿高贵迷人。
男伴不服气地问道:“他为什么就不下流了?”
孔雀答:“他又不想上我!他对我自然也不下流了。”
“……”男伴有些抓不准孔雀对于“理想对象”的标准了。
孔雀的朋友便跟男伴解释:“你别管小孔的逻辑,鸟类的脑子都不好。他就是视觉动物,崇思睿长得好,所以做什么都是对的。”
长得好的崇思睿在孔雀心中享有最高特权。
很可惜,长得那么好看的崇思睿却喜欢那么不好看的猴子。
明明孔雀才是美丽的物种嘛!
这边厢,崇思睿已经无视孔雀热切的眼神,拉着伴侣到舞池中央走了。头顶的灯光打下来,映照得温皓雪的肌肤更细腻,崇思睿的眼珠更通透。
“你会跳交谊舞”
“不。”崇思睿顺手搭在温皓雪的腰间,“在战场上学的。”
温皓雪感到很意外。
崇思睿的步伐很稳健,但也看出来有些生疏,只是舞会气氛松弛,他也不紧张,依旧是怡然自得地舞蹈着。温皓雪离崇思睿很近:“为什么会在战场上学跳舞?”
“因为苦闷。”崇思睿回答。
苦闷,这两个字从崇思睿的口中说出来真是奇怪。
但温皓雪却充分感受到了战场的艰难。
连崇思睿也为之困苦的艰难。
温皓雪问:“原来你也不喜欢战场啊。”
“你觉得我喜欢战场吗?”崇思睿反问。
温皓雪笑笑,想起了崇思睿的勋章:“可是,你一定在那儿很成功啊。在人类的社会,反而会不快乐吧?”
“那倒不至于。我始终不喜欢战场,这和我是否取得成功没关系。”崇思睿寻思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便道,“真正喜欢战场的人,一定是很可怕的。”
在灯光下,二人顺着节拍跟着对方起舞。两个男人跳交谊舞,在同性婚恋越来越公开、普遍的情况下倒不显得突兀了。尤其是温皓雪的个头比崇思睿小太多,乍一看也没觉得是两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跳舞。
一曲终了。
崇思睿牵着温皓雪走下舞池,此刻,武顺则与温皓月携手前来。
温皓月朝温皓雪微笑:“哥。”
温皓雪也报以礼貌的微笑:“祝你愉快。”
彼此便不多言语了。
武顺与温皓月到了舞池中央起舞。
崇思睿与温皓雪看着舞池中起舞的男男女女,感到有些无聊。崇思睿便说:“要不是战场过分苦闷,我实在无法对这种活动产生兴趣。”
温皓雪有些讶异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舞会?”
“当然是因为,”崇思睿认真地看着温皓雪的眼睛,“浪漫。”
温皓雪怔了怔,忽然笑出声:“是的、是的……伯爵先生算是对‘浪漫’学有所成了。在这个地点跳这么一曲确实算得上‘浪漫’。”
崇思睿听到了温皓雪语气里的不确定,便说:“可是你不这么认为,是吗?”
温皓雪实在不愿意打击崇思睿的“学习积极性”。但比起这个,他更不愿意看到崇思睿为了追求“僵化的浪漫”而委屈自己。所以,温皓雪握紧了崇思睿的手,说:“你觉得‘浪漫’很难学习,这是因为大约每个人对‘浪漫’的理解都不一样。在我看来,两个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