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什么话也没留下,死命地握着穆焕生的手,落着成串的泪水咽了最后一口气。
穆焕生哀嚎着扑入莫隐的怀里,努力用脏污的袖子去擦拭莫隐流的满脸满脖子的血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试着团身缩入莫隐的怀里,却发现对方的手臂没有搁在后背,那不再会有亮光的双眼再也映照不出自己的脸庞。
碰了碰莫隐已经松开的手,穆焕生再次嘶哑地嚎了声,握起落在地上的剑就往胸腔里刺去,串上莫隐的
脸上被划了一道深痕的沧颉没有去阻拦,依旧发愣地看着一切,耳内却再也听不见声音,看着对垒的这片空地流淌着鲜红的血液,扩散的只剩下红色,看不到其他。
看着外传严肃正经的洛国新皇洛奉先,慌张地自战车上滚下来,在诸位将领的阻拦下眼眶泛红地朝这边嚷嚷着什么,却无法冲过来。
看着一脸冷淡的穆君生垂下眼帘,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他的嘴角是放松的,看上去就像是个满足而又舒心的微笑
这究竟是这么了?沧颉后退一步。
穆焕生与穆君生是双生子,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初次见面时,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穿着,只一眼就能分辨出两人的不同。一个眼神冰冷傲然,微微扬这下巴,赞誉满满。另一个则眼内含水,懵懂又清澈,据说是个呆笨至极的。
归国后的几年,陆陆续续地有关与两双生子的传言,据说弟弟淡雅如仙人,如珠如宝地被护着,哥哥则下作妖邪,被所有人唾弃。
掳掠穆焕生过来就是想要穆君生,听了暗卫的报告,也不知怎么了,既然采撷不到仙人,也就和其他人那样想尝尝味道,一尝就尝上了瘾。不过心里还是没将穆焕生当人待,依旧谋划着想要得到穆君生。
幸好洛国的新皇上道,他只要这个被人尝遍味道的穆焕生,而不要仙人般的穆君生。可是为何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为何会觉得心里沉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名声未毁,还需谋算
今日是穆国四皇子与五皇子十三岁的成年礼,宫内铺满厚重而喜庆的红幔,老成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各色物件进进出出。
五皇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外殿,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低声询问,没有回头。
殿外梨树下,一向沉默不语的大哥穆昭肃正拉着袖子为睡熟了的四哥遮阳。四月初的日光正当好,周围只有一护卫捧着一壶梨花酿与一叠松仁油糕。一阵风吹过,枝桠摇曳,米白色的梨花洋洒而下,又见大哥皱着眉拈走落在四哥侧脸的一朵梨花
睡沉了的穆焕生忽然惊呼一声,整个人趴落在地,睁开的眼里不见初醒的迷糊,全是痛苦,无意识地推搡着穆昭肃的怀抱。
直到侍卫放下手里的托盘,小心翼翼地低唤了声殿下,才得以将他翻转过来,并扶上了软榻。
穆焕生死死握住侍卫欲要抽开的手,闭着眼,淌着泪,半响才哆嗦出一句话,莫隐,不要丢下我!不要死!
莫隐为难地看了眼大皇子,见他夹紧眉头,果断地抽回手说道:殿下,吉服已经备好,该去洗漱更衣等候礼官来引路了。
穆焕生颓然地垂下手,没有答应。
穆昭肃细瞧了几眼穆焕生,见他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袖子往上头粗糙地抹了抹,干巴巴地说了句,四弟,做哥哥的最后次抱你了,成人礼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穆焕生这才稍微睁开眼,恍惚了一阵,又呆呆了看了好一会凑近前来的脸,方才低低唔了声大哥久等了。
穆昭肃眉头松了松,压声问了句,可又是魇着了?回头让太医来瞧瞧,你这般体弱如何是好,竟还饮酒。
穆焕生随口应下,推了推穆昭肃的怀抱,却被抱的更紧,只得依照大哥的意思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穆昭肃抱稳穆焕生后,见有大宫女前来探查,疏凉地看了眼莫隐,去准备醒酒汤来,下次再犯,也不用再出现了。
宫女听闻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