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正的恶鬼应该是韩玉才对,那么为什么这里的镇灵符却写的是陈,他又为什么要引我入梦?”婴离仍然心有不解之处。
“这恐怕就要问问下面的人了。”
“师父可有方法破解这镇灵符?若师父能破解,我便想方法引他出来。”
万枯笑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婴离,你对着这符吐口口水便可解了。”
“啊”婴离不免惊诧。
万枯点头,“炼制此符需耗费自身近半功力,一旦炼出便法力强劲,能镇灵,镇恶,且可永世不破,怎奈这样一张符却经受不起人间的一丁点污秽之物。若是沾上便立即失效,再无作用。”
婴离不可置信道:“想不到如此厉害的符,破解之法竟这样出人意料!”
“世间万物本就是相生相克。”
“师父,那我……”婴离瞅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万枯,“师父你能不能先转过去,我怕喷着你。”
万枯瞥了他一眼十分不耐烦的背过身去,然后只听见身后婴离中气十足的“呸”了一声。
果然那墓碑立时便有了反应,整块石碑开始颤动,接着墓碑上的“陈”字便骤现出刺眼的光,但是随着墓碑的晃动越来越明显,那光也变得越来越暗淡,图案也变得越来越不清晰,不一会便隐入石碑中,彻底消失了。
镇灵符消散,石碑四周开始出现裂痕,最终四分五裂。
“婴离闪开!”
婴离立即后退两步,这时便看见石碑下面缓缓现出一个人影,有些模糊不清大概但是能看出来那“人”是跪着的姿势。这“人”全身呈半透明状,能从正面透过他的身体看见后面随风摆动的野草。
只听那“人”发出阵阵感叹:“几百年了,已经几百年了……”
万枯看了婴离一眼,婴离立刻明白,一伸手放出缚灵结,将那“人”束缚住,他便没有逃跑的可能。随后万枯问道:“造梦并且引人入梦者是不是你?”
“正是。”
“为何?”
“我已经在这待了太久太久了。可是尽管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总会梦到那天的他。”
“你到底是谁又是谁将你封在这里的?”
那“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似是在努力回想,“我姓陈,名靖生。将我镇压在这的人……是韩玉。”
此话一出,万枯和婴离两人不禁都有些诧异。
他继续道:“他对我有恨,故以此方法来报仇解恨。”
万枯似有不明之处,“韩玉若与你有过节所以不惜耗费自己大量的力量炼成镇灵符将你镇压,那么他自己孤魂野鬼这么多年又是为什么迟迟不离开云镇呢?”
陈靖生轻轻一笑,“这恐怕要问问他了,说他是自食其果也罢,说他是作茧自缚也罢了。他活着的时候确是个可怜人,也就死了才耍耍威风。说到底,倒像是个负气的孩子。”
陈靖生的语气平和,就算是说起韩玉来既不恼也不怒,只是他在地下被压了这么久,连声音里都透着一股蚀骨的寒气,着实让听者忍不住想打个冷颤。
万枯问道:“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召唤韩玉?”
“只需一支笛子。”
“一支笛子……”
万枯细细琢磨后,对婴离说道:“你先回客栈等我。”
“我不,我要跟着你……”
婴离话都没说完,万枯便带着陈靖生一起消失了,都没再看他一眼。
只留婴离一个人抱怨道:“每次都这样……”
………
午夜,云镇,屋顶,一人手持竹笛,面朝皓月,正缓缓吹奏。
发丝飘逸,乐声悠扬。只是配上云镇的夜就未免显得有些凄凉了。
一曲未完,便起了风。这风吹得叶离了树,吹得云遮了月,却将笛声吹满了云镇。
“阿芝……阿芝……”
“你终于肯回来寻我了吗?阿芝……”
那声音越来越近,向着笛声而来。
待韩玉看清楚吹笛之人时,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已步入了万枯提前布好的阵里,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像一只被关进了牢笼的困兽,只剩下垂死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天罗地网,你破不了。”
韩玉不理他,还在一心妄想破解天罗地网阵。
万枯把笛子握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心,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韩玉:“既然来了,就说说吧。”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有,说说你今日的装扮。”万枯围着他转了一圈,细细打量,“说实话,比起那天的女子,今日这身男子装扮反倒是更衬你。”
“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韩玉今日,一身素色衣装,一头墨发,皮肤吹弹可破,明眸皓齿,眉眼传情,任谁见了他这幅样子都会称赞这个翩翩少年郎。
万枯忽视了他的问题,故作惋惜道:“只可惜,这脸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