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备得太多了,要是不吃完,我家冰箱该塞不下了。张非比了比自家的房门,就一个小孩,一个僵尸,再加个我,吃火锅也不热闹吧?
好吧。
喵~比起某个不坦率的人,和尚的表现就主动多了,它果断从宋鬼牧肩膀上跳到张非那儿,一副有肉就是大爷的狗腿样。
和尚!宋鬼牧青筋,我没记错的话,你该吃素!
喵。尾巴捂耳朵,我听不见
青菜我也准备了不少啊,五色俱全哟。
喵~
和尚,你这个叛徒
五色俱全倒不是张非说大话,他为了这一顿火锅精心准备了一上午,盘盘碗碗摞起来,生生摆满了一张八仙桌红白相间的,是堆成小山似的牛羊肉,绿油油脆生生的,是
各色蔬菜。光蘑菇就从平菇一直准备到了金针,嫩嫩的豆腐切成了规规矩矩的方块,透亮的粉条在盘子里一束束放好,一眼望去,整个八仙桌完全成了火锅的圣殿,宝相庄严地散
发着食欲之金光。
宋鬼牧进门的时候还忙着跟和尚较劲,看到八仙桌后便下意识停了下来,眼睛盯在桌子上来回几圈,表情微妙。
钟错路过:如何?垂涎欲滴?
宋鬼牧瞬间回神,咳嗽两声:一般,比这更豪华的阵容,小爷也不是没见过。
他瞟了钟错一眼:倒是你没猜错的话,长这么大,连酒都没沾过吧?
钟错让他噎了下,不甘示弱地瞪过去:那又如何?酒色乱人心智,不沾更好。
你这话一听就是喝不到碰不着的人说的,宋鬼牧找了张椅子坐着,跷着二郎腿继续嘲讽,要我说,真想证明自己,就该被乱上一乱,才能看出斤两如何,今天晚上
?
谁怕谁钟错话说到一半就让张非打断:我说你们两个,一对未成年当着个人民教师商量要喝酒,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他态度俨然,可惜手上拎着的两个瓶子暴露了他宋鬼牧看看他左手再看看右手:人民教师,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把你手上的酒瓶放下?
夜色渐垂,张非家的火锅年夜饭也终于开锅。
锅里火烧得极旺,纯白的骨汤滚出了咕嘟嘟的泡,羊肉下锅不久就变了颜色,咬一口,香气扑鼻。
看吧,这就是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纯金火锅!张非肆意扯淡,反正这会儿也没谁的嘴有空反驳他。
一盘子羊肉几乎是刚下去滚了一圈就没了影子,宋鬼牧和钟错立刻开始了羊肉争夺战,两人筷来勺往,战况极为激烈。战鬼安坐一隅,自己几乎没动肉,身边却已经放好了一
盘晾着。和尚蹲在他旁边,眼巴巴地看会儿肉,再无奈地叹口气,盯着火锅期待涮菜出来的一刻。
这会儿门铃响了,张非念叨着来了过去开门,门一开,他的脸就僵了。
长生站在门外,一身厚厚冬装,头上还戴着顶红色的帽子,看起来挺可爱这没什么,问题是这小子双脚不着地,脸孔微透明,分明是
张非一把把他拎起来:你不要命了?大过年的跑这儿玩灵魂出窍?
战鬼救命啊长生赶紧喊,门里战鬼立刻过来救驾,好说歹说总算把长生救出来。
放心,我没事赶紧溜到屋子里,长生说,我身体现在好着呢,在家里睡觉,我之前也记着吃东西了,没事没事。
张非没说话,只是拿眼斜瞥他,长生也是精乖,一低头,拿脚尖在地上划拉着:我爷爷最近好像有什么事,最近就我一个人在家,连饺子都只能让保姆给我包
得了得了,你要能吃就坐下来吃。张非叹口气,指指火锅羊肉争夺战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连长生一个大活人(鬼?)进来都只能让那两个瞥上一眼。
长生立刻窜到座位旁,看着盘里的肉满眼小星星。看他真有要吃的架势,张非不由疑惑:鬼也能吃肉?
能啊。长生冲那盘肉不知做了什么,不过只能吃味,不能吃肉老师你要不要尝尝?
张非真过去吃了口,这一吃才发现失策那盘刚捞出来不久的肉这会儿完全变了味,又冷又淡,一丝肉味也没有,软绵绵的口感甚至有些恶心。他呸呸吐掉嘴里的肉:你
这手狠啊,满汉全席都能让你一人毁了。
也不是能全吃长生也不说话了,他正很愉快地对付战鬼帮他捞出来的肉要说战鬼不愧一个战字,即便在如此惨烈的夺食战场里也八风不动,凛冽得仿佛一尊
雕像,下手快准狠,生生从那边两个饿鬼托生似的人嘴里抢下羊肉牛肉若干,看得张非佩服不已。
于是他
放下那块肉!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到这儿的主人还饿着?
没有!两人忙里偷闲异口同声。
为什么这时候你们的默契这么好?
肉过三巡,吃了半饱的两人开始了年夜饭的重头拼酒。
一边一个小酒盏,张非亲自倒上的酒,透亮酒液倒映着灯光,照出两人跃跃欲试的脸。
钟错其实有些没底酒这东西他确实第一次沾,怎么也不能比那边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宋鬼牧更强
他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眼,正对上张非微笑的脸。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
来~干!
叮的一声,钟错深吸一口气,仰头。
酒液入喉,却没有想象中的辣口,反倒很清淡该不会?
张非还在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老奸巨猾。
再来!
再来!
酒过三巡,宋鬼牧脸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