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粗的嗓子昭然地告诉众人里面是个男人,众人虽未反应过来,却本能地直接将敌意暴露,那三个一直默不作声的暗探更是“唰”地将佩剑拔了出来,齐刷刷地指向了床。
“干啥干啥?”午厉见玩笑开得过火,赶紧掀开了床帐,这几个愣头青不堪激,别一会儿真几剑刺进来。
“是你?”黑曜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午厉竟这么快就找了过来,扭头看向风清,却发现风清早就踹手坐到了一边,满脸的不想解释。
黑曜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风清费尽心思地从午厉身边逃开,这才几天,就悄悄地把人招到了身边,所以他只当是午厉心思缜密,是自己找了过来的。
心想着床上那个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对自家庄主怕是个麻烦,黑曜慢慢地退至风清身边,不停地斜眼寻求指示。
风清怎能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看着黑曜这般的小心翼翼,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儿。
“好了,再眨一眨,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风清端起茶盏吹了吹,“本庄主缺个提鞋的,留着他倒也方便,无非多张嘴罢了,倒是你后面这三个,怎的到了本庄主跟前儿还蒙着脸,又不是大姑娘家的,还怕我瞧见不成?”
黑曜被风清这番说辞砸得直瞪眼,听着风清说起,这才想到身后的三个探子,急咳两声,赶忙将三人让了出来。
“是属下的失误,被眼前事耽搁,一时心急,竟忘了正事。”黑曜三两句将午厉划出了“正事”的范畴,轻蔑之意再明显不过,好在午厉活了这么大岁数,心胸早就跟脸皮一般开阔,轻哼一声也懒得跟他计较。
“属下等见过庄主!”三个探子摘了面巾站作一排,中间的那个说完,三人一起向风清行了礼。
风清打量了他三人一下,觉得还算面熟。
历来寒舍的主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八名暗探,暗探直接听命于庄主,不受其余人的控制,可唯独到了风清这里出了特例。
风清刚回寒舍就跟庄中族老闹了个天翻地覆,即便后来在众人的劝说下,双方勉强达成了和解,但风清就此当起了“甩手掌柜”,将庄中的一应事情全部甩了出去,连同暗探的指挥权力一并下放给了黑曜,这就直接导致了这些暗探的尴尬地位,说是风清的专属探子,但实际上连风清本尊都没能见上几面,平日几乎以黑曜为中心,但是暗探的使命就是执行庄主的任务,所以每每黑曜将任务下达下来,这些可怜的探子还得私下考证一番,确认是庄主的命令后才敢执行。
三人行了礼,风清略一抬手让人起来,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咳,”黑曜看得明白,想是风清根本就不知哪个是哪个,因而无法叫人罢了,黑曜轻咳一声,对三人说道:“都给庄主自介一下。”
三人恍然,为首的向前一步,再次单膝跪了下去:“禀庄主,寒舍寒英八骑,原有八人,于几月前的寒舍火事中折损三人,现存五人,今日两人出发去京,属下等三人留了下来,全凭庄主调遣!”
风清被他八人、三人、五人的说得头晕,反应了一会儿,才懵懵地点头。
午厉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七扭八扭地从床上扭了下来,一身腱子肉却偏得学那娇柔功夫,把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看得牙根痒痒。
“有人干活就好,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我的话跟清儿的话是一样的。”午厉坐在风清旁边,仔细端详着这三个大小伙子,笑得甚是欣慰。
☆、起名字
为首那探子尚且能忍得住气,抬头看了看风清的神色,却也没说什么,后面的那两个明显年轻,脾气就没那么稳了,见着午厉安然地坐在风清旁边,竟是一起受了这边的礼,一时气不过,直接站起来,挥剑就冲着午厉砍去。
“放肆!”
这一声却是黑曜发出的,再看风清,手中稳稳地端着茶盏,一点都没受影响,仍旧“吸溜吸溜”地喝着茶,而一旁的午厉更是动都没动,只是笑嘻嘻地看着那青年。
“庄主面前,岂容你放肆?”黑曜单手握住那探子的胳膊,反手一扭,将其胳膊别在身后。
探子早在黑曜呵斥时就缓了动作,先前也算是脑子一热,见黑曜出手,也就赶紧顺坡下驴,借着黑曜的力重新跪在地上,看其面上,除了不服竟还带着些羞愧。
“庄主,是属下孟浪,还请庄主责罚。”青年憋红了脸,重新垂下头。
也算这小探子倒霉,一般来说,暗探干得都是背地里的勾当,除了庄主,几乎不曾与生人打过照面,但凡能说上话的,到最后都会变成死人,何曾与午厉这样的泼皮打过交道,自然是一激一个准儿。
风清缓缓将茶盏放回桌上,轻叹口气,俯身看向青年:“黑曜让你们自介,说了这半天,本庄主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们。”
为首的探子“哦!”了一声,忙道:“属下冰碴,左手边的是冰豆,右手边的是冰渣。”
冰碴连说带指地把连带自己总共三个人给风清指了一遍。
午厉和风清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们……”午厉没忍住,有点犹豫地说道:“你们这名儿是谁给取的?”
冰碴无辜地瞪大双眼,道:“自然是庄主。”
午厉看了看风清,风清也颇为吃惊地看向冰碴,嘴角略微抽抽,道:“我,我爹起名儿竟这么有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