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雨了!”凌昆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啊,都下了一天了好吗?”凌碗连眼都没睁开。
“你就没什么想法?没什么想说的?”凌昆伸手扒开他的眼皮,口气非常之急切。
“有……”凌碗往后一仰,躺回枕头上,嘴里哼哼出声,“你关窗了吗?”
接着,鼾声四起,手还在枕头上划拉着找凌昆。
凌昆咬着牙根,举起的手半天没落的下去。
自从那晚过后,凌昆似乎是正常了点,但变得更加沉默了,只一味地拱在书屋里,一天都不出来。
于是,凌碗的三餐就变成了两餐。
但凌碗又不想去找凌昆,索性早晨让凌昆多做点,一顿饭当三顿吃,宁愿少吃点也不去惹那个不定时的炮仗。
“奇怪,我明明记得有这么本书的,怎么就找不着呢?”这晚,凌昆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然后见凌碗睡得正香,便伸手去抓他的脉搏。
更奇怪的是,凌碗的脉搏这几天摸着是越发强健,不似从前虚弱,凌昆也没再摸出寒毒流动的动静,凌昆起身去摸凌碗的瘸腿,从上捏到下。
嗯,腿还是瘸的。
凌昆阴沉地看着凌碗。
凌碗睡得也不怎么安稳,梦里老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在某一瞬间突然蹬了一下腿,就这么醒了过来,刚睁眼就望进凌昆黑黢黢的眼里。
“深、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在在干什么?”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凌碗只觉得瘆得慌。
“没事,就想想那本书到底哪儿去了。”凌昆随口说道。
不知怎么的,凌碗有点心虚,当然只是轻微的。他翻了个身,似是又准备睡去一般嘟囔道:“找不着就找不着吧,鬼知道到底有没有,别是看了别的东西或者做了个梦,再看我身上的症状,便硬要往这上面凑,凭空捏造出这么本书,你还在这傻乎乎地找。”说着说着,凌碗的声音便越来越低,渐渐地重回梦乡。
让凌碗这么一说,凌昆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但翻开那本书的某一页的场景却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连看书那日是阴是晴,是冷是热都记得分明,应该不会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只是……
凌昆绞尽脑汁也没能想起那一页的具体内容,就隐隐约约地记着有几行字,有几张图。
想着想着,凌昆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罢了,找不着就算了,反正现在凌碗的身体看着还好,虽然好得有些奇怪,但管他的呢,好了就行…
想着,想着,眼前就黑了下去。
黑暗中,凌碗蓦地睁开双眼,脸上不见半分困意,这时,房间里似乎有一道红影闪过。
凌碗低头看看凌昆揽在自己腰间的胳膊,轻微地叹了口气,随即轻轻地举起一只手摇了摇。
又是一道红影闪过,房间内重归平静,凌昆似乎有些察觉,眉头一皱像要醒的样子,凌碗赶紧转过身,合身拱进他胳膊,动作重重的,生怕吵不醒凌昆一般。
“老实点睡觉,翻过来覆过去的烙大饼呢?”凌昆没睁眼,就着凌碗的动作将人抱进怀里。
凌碗“嗯唔”一声,表示知道了。
☆、下山
又过了三四天的光景,凌昆突然说要下山。没想到凌碗听后却表示出不舍的意思。
“怎么,当初不愿意上山的是你,现在不愿意下去的还是你,怎么变得就这么快呢?”凌昆有点意外。
“那是因为,当初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现在多好啊,有吃的有喝的,吃得饱穿得好,”凌碗撇嘴,“一到山下去又要把脸涂得跟鬼似的,穿得也像乞丐,我才不要下去。”
“就这事儿啊?”凌昆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先前是没钱,咱们这次下去多带点不就得了?”
“咦?”凌碗奇了,“合着山上还有钱?那你当初在山下怎么那副德行?还跟我抢钱!”
“这不是当初走得太匆忙,忘了带么,再说了,凭哥这一身本事,到哪儿都不缺钱花。”凌昆讪讪地笑道。
“得了吧,”凌碗一脸鄙夷,“到码头拉个船都能让人撵走,就没见过你这么不长脑子的,出门都不带钱,合着当初你下山的时候,身后是有狼还是有鬼啊,匆忙成这样?”
“你还真说对了,”凌昆继续笑着,只是看起来有点假,“还真有鬼。”
“呸!”凌碗懒得理他。
当天下午,凌昆就带领着凌碗到处逛荡,四处搜刮财产,让凌碗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财大气粗,腰缠万贯”。
凌碗把身后的包袱塞到鼓鼓囊囊的,背着走几步都气喘吁吁,却依然兴高采烈地跟在凌昆身后挨个屋子乱窜。
“差不多行了,弄太多背着,走路上都扎眼,也不怕贼惦记。”凌昆说道,“等花没了再上来拿就是了。”
“好说好说,”凌碗觉得凌昆说的对,遂喜气洋洋地把包袱抱在怀里,忽然他想起点什么,回头问凌昆:“咱们这样翻人家的屋子,到时候你的那些师兄弟回来看到,不会生气的吗?”
凌昆不以为意,摇摇头:“没事儿,他们基本上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这山里的条件多好啊,哪怕老了以后回来养老也是蛮好的,你们也真是奇怪,好好的地方不珍惜,非要去下面蹚浑水。”凌碗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