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阅微递来的纸巾被戚夏深抽走, 戚夏深瞪了他一眼, 闷声道:“你肩膀太硬,磕到鼻子了。”他擦了擦眼泪, 沈阅微到底是个男人, 再怎么温柔, 肩骨也硬且平直。鼻梁一下撞上去, 他这张脸差点就一马平川了。
薛白小心伸出头, “夏哥, 销量多少呀?”
戚夏深搂着好奇宝宝云沥,一大一小的脸上透出如出一辙的惊奇, 道:“你油瓶倒了都不扶, 这次怎么这么关心销量?”
薛白踩着爪子,羞涩道:“那个……我看上了两块抓板, 有点贵。”他小步溜达到戚夏深身边, 扭起来蹭着戚夏深的手,“还有喵咪家的猫薄荷。”
戚夏深搓薛白的大脸。薛白有求于人, 十分的没有廉耻,躺平了任搓任捏,冲戚夏深眨眼。
虽然胖了好几斤,但薛白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k的威力犹存,戚夏深沉默片刻,将薛白拎进怀里,自暴自弃道:“买买买!都买!”
……
回了家,戚夏深放下云沥,洗了手进厨房做饭。因为塞了一肚子的烧烤,他就炖了菜粥,正要招呼吃饭,一转头就看见沈阅微单膝跪在云沥面前,手里拿着一件淡蓝色的小袍子。桌几上针线盒打开,精巧的小扣子散落在桌上。
云沥乖乖张开手臂,沈阅微给他套上小褂子。鲛人容貌多妍丽,他长得尤其的好,又恰好在雌雄莫辨的年纪,这么件小袍子往身上一套,长头发编成一束,看上去竟像个文静乖巧的小姑娘。
戚夏深轻轻拧住冰箱边上正在偷吃肉脯的薛白,咬着牙冷笑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薛白满不在乎,夏哥嘴硬心软,无论嘴上有多嫌弃他,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不给的。从外面又抱回来个小崽子又怎么样,他才是这个家里的宝宝。
薛白掉头吧嗒亲了夏哥一口,戚夏深没好气地揉了他一把。
不过,沈阅微真好看啊。又温柔又人/妻……人/妻?
戚夏深倚在厨房的玻璃门上,恍然——是很人/妻啊!
沈阅微给云沥穿好衣服,一转头,正对上戚夏深望过来的目光,那人心里不知道转过了什么坏主意,笑得眉眼弯弯,眸光灿灿,流溢间堪堪压下了一室明灯。
“笑什么?”
沈阅微问。
戚夏深咳了一声:“没什么,吃饭吧。”
……
灵轮内的四海空荡荡,肯定不能把云沥单独放进去。但戚夏深还打着云沥族群的注意,所以想带云沥进去看看。
孩子喜欢,那他的族群也应该会喜欢。
当然了如果云沥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戚夏深握着灵轮,他现在已经可以不依靠沈阅微自由出入灵轮。
那天他无意间自己进入了灵轮,一脸懵地连续试了几次,确定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后,他原地惊讶了半天。
路过的沈阅微顺便喂了他一片桃子干,“怎么了?”
戚夏深咬着桃子干惊奇地翻着灵轮,“我能随便进啊?”
沈阅微道:“你也是灵轮的主人,自然可以。”
戚夏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当时他们被厌气围困的时候,沈阅微将灵轮托付给他,他以为不过是让他暂时保存,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云华早就说过,灵轮是沈阅微的半身,这样重要的东西……
戚夏深垂下眼睛,神色复杂。
“夏深,夏深?”
见戚夏深忽然原地不动了,沈阅微疑惑地叫了他两声。
戚夏深回过神,“没事,我们先进去吧。”
灵轮吐光,将他们送入灵轮内部。戚夏深第一次使用灵轮,没选好落脚地,几个人没能直接降落在海边的沙滩上,而是落在了一出陡峭的怪石顶,数十米高,底下就是南海。海浪卷起,震耳的拍击声中,在怪石壁上碎成千万白沫轰隆坠入海水中。
薛白一身长毛被吹得全糊在脸上,薛白二话不说就往沈阅微怀里钻。
腥咸的海风携着细微的水汽拍在戚夏深脸上,高出狂风席卷,他皱了皱眉,拉起云沥的帽子,替他挡住风。
沈阅微上前一步,略微侧身,狂风扑在他背上,只有边边角角扫到了戚夏深。
薛白总算保住了“发型”,下巴搁在沈阅微的手腕上,喃喃道:“差点被吹傻了。”
戚夏深担忧地低下头,云沥正在他怀里,眼睛清亮。
戚夏深道:“冷不冷?怕吗?”灵轮内的气候和外面可不同,开春没多久还有倒春寒呢,别说云沥了,他刚才被风扫了那一下,就觉得冷透了。
云沥摇头,清脆道:“不冷也不怕!”
他不仅不害怕,还想现在就扎进还海中,在高高抛起的浪尖上玩耍戏水。
沈阅微解释道:“鲛人最是亲水,不惧这样的风浪。”他俯下身,笑着道:“云沥想不想下去?”
云沥惊喜下猛一扭头,眼睛灿亮。
沈阅微摸摸他的头,忽然伸手一点,脱缰的狂风像是被重新拽了回来,灵力温柔却不可违逆,无形的气流卷来天上云气,海中波浪,化为一只蓝羽的飞鸢,乖顺地停在怪石前。
沈阅微抱着薛白先踩到了飞鸢背上,冲戚夏深伸出手,“来。”
飞鸢几乎是透明的,透过飞鸢就能看见地下怒涛不歇的海。
好在戚夏深不畏高,腾出一只手拉住沈阅微的,一步跨出去踩在飞鸢背上,等他站稳,飞鸢引颈长唳,扶摇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