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连弯起眼睛,看样子很高兴,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江纵不忍回想,捧起乐连的脸,亲他的唇角,舌尖勾着乐连缠绵。
乐连扶着江纵的细腰,很快便反客为主,把江纵压在膝头深深吻着,兴奋得顾不上腹部伤痛,江纵被亲得喘气都喘不匀,被迫听着乐连在耳边一次次轻声念叨:“乐连喜欢哥哥。”
“行了,别把伤扯开了。”江纵两指挡着乐连的唇推远了些,“你在这儿歇着,我还有事。”
乐连皱起眉:“你在忙什么?咱们丢了十万斤石珍珠,你不如现在就赶回去置办,不用管我。”
“云行那个黑心窝的狗郎中,要我七天内拿出二……二百两给他作报酬,才肯给你换药。”江纵没敢把二十万这个数说出来,怕小连儿吓着。
‘二百两,七天。这么紧。”乐连皱了皱眉,“咱们还有钱吗?”
“全身上下就十来个铜板了。”江纵叹了口气,又振作精神道,“放心,小事儿。”
乐连知道纵哥有手段有能耐,七天赚二百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惜是白手起家,难上加难,一定很辛苦。
“那你抱来的那几床破棉被是……”乐连担心纵哥走投无路去捡破烂了。
“我给几个小乞丐每人三文钱去铲沙土了,等他们拿钱回来,我去买一把碎骨刀。”江纵给乐连理了理发丝,“这些就是他们的抵押。”
乐连叹了口气:“你不怕他们带钱跑了?都是乞丐,没有信誉。”
“哈哈。”江纵伸出手,在空中扇了扇,“感觉到了吗?”
乐连愣了愣,凉风吹在脸上,眼睛一亮。
或许是地势所致,这座闭塞的小岛早晚温差极大,来时白天炎热暴晒,到了晚上却寒气透骨。
江纵笑了:“不还钱就拿不回棉被,我去逛了一圈,市面上能买到的新棉被要四十文,凑起来的乞丐凝聚力和互相信任都非常差,别指望他们肯凑钱买任何东西,这一晚上天寒地冻挨过去,明天乖乖会还钱来的。”
乐连皱眉笑笑:“还是你有法子。一百文而已,去当一日账房也够了。”
“要不说你嫩呢,什么东西能贵过时间,给别人打工是赚不来大头的,七天二十……二百两,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江纵恨铁不成钢地敲他脑门,“给我说说,这岛上最贵的是什么?”
乐连来时虽已然伤重,意识模糊,商人的灵敏嗅觉却仍然让乐连精细入微地注意到这岛上的特点。
“我粗略了解,大概是云黄石。”
“嗯,孺子可教。”江纵揉了揉他的脑袋,“早点睡。”
乐连担忧地盯着他:“别乱来。你不用管我,你先去把石珍珠搞定。”
“行没事,你放心吧,哥有数。”江纵敷衍安慰,他们现在没有能置办十万斤石珍珠的银子,也没跟乐连提起那黑心郎中狮子大开口,开口要价二十万两,免得乐连心神不宁,误了疗伤的好时候。
“我不管谁也不能不管我的宝贝儿啊。”江纵轻轻捏了捏他修长的指节,“安心养伤,哥一直在附近。”
“……”乐连古怪地看着他,总觉得自从沉船之后,江纵对自己的态度变得特黏糊,宠小孩儿似的哄着。
“我不是要死了吧。”乐连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然后抬眼怔怔看着江纵,仿佛身染不治之症的少年绝望地看着即将变成寡妇的媳妇,怜悯又不舍。
江纵被这眼神扎得浑身痛,踩尾巴似的嚷嚷:“死什么死,再胡说八道给你按屎坑儿里去。”
嗯,这样对了。
乐连放心地靠回床头,喝了口水。
半夜挤在一个小土炕上,江纵侧身把手搭在乐连臂膀上,乐连把头埋在江纵怀里疲惫睡去,依赖得像只撒娇的大狗。
江纵睡了一个多时辰,窗外天没亮,蹑手蹑脚地把乐连从怀里拨出去,掩上被子,低头在乐连眉心亲了亲,披上衣裳出了门。
乐连缓缓睁开眼睛,默默看着纵哥打着呵欠走出了屋子。
——
江纵打着呵欠揣着手走到街头,悠悠道:“嘿……天儿真冷嘿。”
十几个挤在墙角的乞丐一见江纵,立刻一拥而上,几个长得壮的扑过来把江纵按在墙上。
江纵扬起一双凤眼,含笑望着他们:“哟,丐帮一向磊落,可别欺负我们这些生意人。”
壮乞丐拿着根粗棍抵着江纵颈间,被冻了半个晚上嘴唇都发紫了,怒声威胁:“把我们棉被还来。”
江纵伸出手:“把说好的铜钱还来,我贷给你们二十个人一共六十文,除了那个小子得还我十文,剩下的还我九文即可,一共一百八十一文。”
“丐爷,我给你们算笔账,你们在那儿铲一日沙土,辛苦虽是辛苦了,但十七文钱是确确实实挣回来了,没有我贷给你们每人的三文钱,你们就没饭吃没力气,咱们走的是当铺的规矩,那棉被成了死当,你们拿不回去,就得买新的,这天儿这么冷,一晚上都不好扛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凑四十文去买条新棉被,给你们其中两个人盖,等以后钱多了再买新的。”
壮乞丐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其他乞丐吵嚷起来:“那我们这几天就受冻?”
壮乞丐有点失落,毕竟他是这帮乞丐里能排上一二的,买棉被他能排前面,无奈旁人不乐意,甚至隐隐有干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