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是上位者,定力还是差了些,见雪襟连连磕头心里不落忍,把他拉了起来哄了两句:“行了,不过是吓唬你,看你头皮都青了。”
“其实我就是想回成都了。好久没见到王太卿殿下,甚是想念。花院和月桥就更别说了,以前还觉得她们唠叨,现在却恨不得她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才好。”
大概卓成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也许我在他身边他反而会碍手碍脚的放不开,我应该相信他的决定……
付东楼这厢自我安慰着,雪襟那厢附和道:“以后主子怕是想出成都都难,日日琐事多着呢,躲都躲不开,主子还是趁现在多走几处吧。”
“你说的有理。”付东楼舒展了□体示意雪襟伺候自己洗漱安寝,“卓成让亲卫队跟着我,我也可以跟地方官们抖抖王卿的威风,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可不是,主子一定要让他们看看主子瑞王卿的威仪。”自家主子那么俊俏,可一定要盯好那些起了歪心思的姑娘。雪襟琢磨着,此次出行最大的危险也许不是暗处的令狐纯,而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及其家眷。大婚的当口给主子和王爷添堵的是是绝对不能出的!
雪襟决定,等下主子安寝了,他要跟风泱霜衣好好合计一番才是。
第九十九章
传国玉玺在付东楼手里的消息传到成都,柏钧昊并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是十分镇定淡然。他甚至在心里跟自己说自己应该生气,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比起母亲出身高贵自身能力出众的弟弟来说,柏钧昊一直都只是个陪衬品。如果不是有着长子的身份,恐怕他也会和四皇子五皇子一样根本不被人注意。被立为皇太子登基当皇上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错误,柏钧昊的手划过雕琢着金龙的座椅扶手自嘲一笑,传国玉玺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这个错误该被纠正了?
利用宰相制衡瑞王府,借助国师对抗王府和相府,甚至给柏钧和娶了一个出身低贱的王卿,柏钧昊自认自己已经尽力捍卫自己的权位了,可奈何老天爷都向着柏钧和。
流着胡人血的相府私生子付东楼,先是做出了让人侧目的纺纱机织布机,又弄了湛露居博古苑要买人心。被令狐纯抓走居然大难不死还得到了真的传国玉玺,文弱书生留守汉中竟然兵不血刃击退了令狐纯。
柏钧昊自认让柏钧和断子绝孙的一招棋却给弟弟带来了无限助益,思及当时国师对付东楼命相对柏钧和不利的断言,柏钧昊不得不重新思考木炎的立场和居心。柏钧昊思来想去,愈发觉得木炎原本就是瑞王府的人,只不过是后来倒向了自己,付东楼的命格一说纯属无稽之谈,风易之死则是让木炎和王府结下了死仇。
但柏钧昊想不通的是,木炎一切作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木炎想要的绝不是单纯的名利富贵。
“陛下,国师求见。”李全的通禀声打断了柏钧昊的思路。
正好,与其自己猜来猜去的,不如当面试探一番。
“请国师进来。”
“难得国师请见,可是有什么急事?”
“参见陛下。”木炎躬身一礼。抬头看柏钧昊,木炎觉得今日的皇帝与往常有些不同,却也说不出何处不一样了,“陛下,臣听闻传国玉玺现在瑞王卿手中,不知陛下对此有何打算?”
“朕没主意,正为这事儿发愁呢,不知国师有何高见。”
木炎沉吟片刻,答道:“依臣之见,瑞王已然攻占长安,北燕令狐纯带了手下精锐消失无踪,北燕现在无暇对大楚用兵,哪怕收复长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调防长安的军队这一半日就要到了,陛下不如召瑞王还朝。”
“此时召瑞王还朝?”柏钧昊冷笑,“若是瑞王愿意献上传国玉玺,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瑞王不愿意,国师你说朕该如何应对?”
“陛下,臣今日来奉旨联络大楚的各大世族,王家谢家袁家皆表示拥护陛下。先帝在时太后虽是总领后宫的丽贵妃,可名分上终究是妾室,先帝并无嫡子陛□为皇长子继位是名正言顺的。萧家虽然碍于太后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暗示过愿意维持现在的局面。”
“瑞王固然武勋盖世,可治国并不只靠军队。有这些世家大族支持陛下,陛下自是无需担忧瑞王不肯献上玉玺。”
心中格外清明,柏钧昊听出了木炎话语里未尽的意思,他第一次如此笃定自己对木炎的猜测是正确的。
“事有万一,如果瑞王抗旨直接带着羽林军杀回来怎么办?朕是不是应该先一步调集地方驻军进京勤王?”
木炎蹙眉,沉思了片刻,“陛下,羽林军乃是大楚最精锐的军队,瑞王府在军中的威望颇高,陛下能调动的人马确实不多,且距成都较远皆不是三五日可到的。如果陛下有心调兵,还请早早准备,务必在瑞王班师之前调足人手。”
“这倒不难。”柏钧昊端起茶碗饮了一口,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木炎的神色,“但和弟与王叔皆是宿将,论统兵作战大楚境内怕是无有能出其右者,倘若调动军队进京勤王,谁做主帅好呢?国师可有人选能与瑞王府一战?”
柏钧昊对兵权看得一向很紧,柏钧和手里的军马他调动不到,其余听命于皇帝的驻军都被他用虎符牢牢攥在手心儿里。虽然如此,柏钧昊依旧担心瑞王府威望太高远胜于他的虎符,从而对统兵的将领管束愈严,地方的军务亦是必须事无巨细通过兵部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