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让令狐纯不能把他的话视之等闲,可传国玉玺真假事关重大岂能儿戏,自然是要问个究竟。
“你怎么这么肯定。”
柏钧和亦是惊诧,这副全然不做假的神情落在令狐纯眼里,戒心便松了几分。
“这块玉玺所用的玉石乃是玉中极品,毫无瑕疵手感细腻;玉玺一角用黄金镶嵌,正是应了王莽篡权孝元王皇后怒掷玉玺的说法;玉玺上方的龙钮雕工卓越并非一般工匠所能及。凡此种种皆让这枚玉玺看上去十分像真的。可也只是像而已。”
付东楼唇角微扬,笑容中满是笃定与自信。
“不知道你们是否看过李斯的刻石作品《峄山刻石》与《琅琊刻石》。如果你们在书法字画上有造诣,且研究过李斯的字就该能看出这上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绝对不是李斯的亲笔。”
付东楼说着竟把玉玺直接抛给了令狐纯,这一抛可是把大伙吓了一跳,心都跟着漏跳一拍。
“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回到北燕找个书画大家帮你鉴定一番就是。希望史朝义听说你找个假玉玺回去不会更加猜忌你,你最好想想真玉玺下落何方的说辞,别再让史朝义以为你把真玉玺给藏了。”
付东楼说完居然看都不再看令狐纯,而是直接往石室后面延伸出去的甬道口走去。
“曦瑜……你真的确定……”柏钧和自然不会疑心付东楼,可这事儿太大了,付东楼处置得也太草率了些,就算那个玉玺是假的也不能就这么着给了令狐纯啊。
“卓成,我喜欢收藏古董,从小没少见过赝品,更知道很多因为买了赝品倾家荡产的悲惨故事。我讨厌赝品更甚于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付东楼的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冷酷决绝,全然不似平时的样子。
“不要再跟我提那东西。”付东楼转而对令狐纯道,“如果你愿意信我,你就把这东西当着大家的面砸了。”
“你,”付东楼指了指令狐纯又指了下柏钧和,“还有你,你们俩应该比我更清楚带个假玉玺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才练了多少年的眼力都能看出这东西假,更不说那些金石收藏大家,你们无论是谁想拿这个出去以假乱真都是行不通的。只怕将来真玉玺现世,你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若是没有玉玺,令狐纯与柏钧和之间的“合作”就能简化许多,无非就是暂时罢兵各自回去处理内政。至于前线打仗,大可弄个不输不赢的结局,这都不是难事。
“令狐柱国,本王信任曦瑜犹如信任自己。若是本王说将假玉玺留在此处你定然不放心,不如我们就在此处毁了这个玉玺如何?”
柏钧和一连串的反应实在没什么破绽,可令狐纯实在无法就此放过这枚玉玺,哪怕它可能是假的。
“卓成,你让他把玉玺拿回北燕去。到时候他要真敢把这玩意当真的,我们就把地宫之事捅出去,我就不信北燕连个有眼力都人都没有。”付东楼十分干脆,一丝让人质疑的余地都没留下。
“此处有风,应当是通向外面的。”再不想看那玉玺,付东楼转头看向甬道后段,“甬道转弯向下,我猜我们从此处出去就应该到山脚下了,刚好能躲开那群黑衣人。”
“瑞王,令狐纯愿以长安换此玉玺,无论玉玺真假后果令狐纯一人承担,与人无尤,不知瑞王是否愿意与我在此定盟。”令狐纯学着汉人拱手一礼,神情肃穆庄重。
柏钧和眉梢一挑,“还不知玉玺真假令狐柱国就愿付出如此代价?长安城竟不如一个假玉玺?”
“付东楼鬼心眼太多,我可不能就这么信了这玉玺是假的,他在诈我也说不定。”令狐纯睨了付东楼一眼,“倘若玉玺是真的,一座长安城换传国玉玺当然值。即便玉玺是假的也无妨,我大可说是南酆骗我去找玉玺的,长安丢了与我毫无牵连。瑞王守不守得住长安,就要看瑞王的本事了。”
“令狐柱国真是好算盘。”
如此交易大大出乎付东楼的意料,“令狐纯,你没疯吧,这玉玺真是假的。”
递给付东楼一个安抚的眼神,柏钧和伸出一掌,“本王答应你,不妨击掌为誓,先除木炎再争天下。”
一声脆响,令狐纯与柏钧和手掌相握,“本帅期待着与王爷沙场决战那天。”
“傻了傻了,令狐纯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付东楼嘀咕着冲雷霆一挥手,“咱们走,别理那傻子。”
盟约既定,一行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消散。待令狐纯将玉玺小心装好众人便沿着甬道向下走去。
后半段没有了壁画,亦是没有机关,走起来出奇的顺利。
许是走得时间太久体力透支,付东楼渐渐觉得眼前发黑脚下犯软,几个伤员也愈发虚弱。咬牙强撑的付东楼被柏钧和扶着又走了一阵子,终于看到一面右上方破了个洞的石门,透过那个洞隐约可见一些树藤树叶。
难怪地宫之内有风,应当就是从这个破口与外界相通。付东楼琢磨着,此处山林植被茂盛,山石上满是藤条,从外面看这个破口当是很难被人发现吧。
此门是只能从里面打开的,机关就在门边的墙壁上,打开石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明月繁星下的一条土路,显然已是到了山下。
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付东楼长叹道:“终于出……”
话没说完,付东楼便顺着柏钧和的臂膀软了下去。
“曦瑜!”
作者有